舌头走后,我们走了两天,距离解州近了些,估摸着还有两天就到了。
“哎,满穗,有个事,”我趁晚上吃饭的时候和她商量了下,“你以后喊我名字吧,别带爷字了。”一来我俩年纪差的不多,二来一开始让她们这么叫也是因为尊敬,让她们知道谁是老大,现在也没这个必要了。再说了,我听着也别扭,不熟的人这么叫还行,她啊,再这么叫不合适。
“欸?不不不,不行不行,会别扭的。”意料之外的拒绝啊,她狂摇头,真是奇怪,之前她不是也叫过几次良吗?怎么不行了。
“咋?你之前也不是没叫过,怎么不行。”
“那...那是口误,对,口误。”
“试试呗,你叫两声,没准就不别扭了。”
“那...我试试,良爷....良~....良...”小崽子脸憋得通红,赶忙中断,“哎呀,不行不行,不顺口,就叫良爷,就叫就叫。”
“....随你喜欢吧。”也不能强迫啊.....
本来我以为会一路畅通无阻,到解州,但是意外还是发生了。
“良爷,快醒醒,有动静。”一天早上,满穗把我叫醒,我听到有情况之后立马从树干旁直起身子,警惕起来。
“地面,良爷你听。”我伏在地上,听起声音。
地面在抖,并且伴随着隆隆的响声,很闷,很急。这是马匹奔跑的声音,很多,也很近。
“惨了,小崽子,我们走。”我快速收拾好东西,带着孩子们走,可还是晚了。
没多久那些骑兵就追了上来,我偶然瞥到了他们的装束,很简单,黑衣白布,分辨不出是盗匪还是反军,不过这么大阵仗,估计主力不小。
为首的那人,操着一口陕地话,(这里的陕话,为了观感,我就直接写普通话了,麻烦自行脑部配音。)“喂,别跑!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再跑的话,我们就放箭了。”
我们还有段距离,而且在林子里,他们即便骑马也不见得跑得过我们,所以这句话我一开始只是当作吓唬我们的话,为的就是让我们停下,所以没听,但是我错了。
没走一会,前方林子里就陆陆续续出现相同装扮的人,也都拿着弓箭,惨了,被包围了,一定是他们先包围了我们,在接近抓我们。
“弟兄们,准备放箭,朝着那个大人放,娃娃我们能追上。”
“良爷。”小崽子看着我,想过来拉着我躲避。
紧接着就是弓箭上弦的声音。坏了,他们来真的,看着孩子们,不能让她们受伤,我决定不跑了,便喊道。
“停!停,别放,别伤到孩子,不跑了....”见我抬手阻拦。停下了脚步,他们也收起弓箭,慢慢靠了过来。
“别想耍花招,老实交代,你是什么人?”那人没好气地说,估计是把我当坏人了。
“去洛阳,戏班子,倒是你们,无缘无故持剑拦截我们,把孩子们都吓坏了。”我把孩子们都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他们。
“呀呵,怪的嘞,我们在问你,你还反咬一口,反了真的是。”那人整了整妆容,撇了撇胡子,“你说你是戏班子,鬼才信呢,你看看你,生的一脸凶煞,嘴角还有小疤,纯班恶人啊,依我看,你就是人牙子。”
“哼,不许你说良爷坏话,良爷才不是人牙子。”小崽子还跳出来想帮我证明,可那个人似乎已经认定我是个人牙子了。
“行了行了,不用说了,你一定是受了胁迫,我这辈子,最恨的人,一个是狗官,再一个就是人牙子,走!带你们见我大哥。”他催促我们走,我们也无奈,只能和他们走。
渐渐的,出了森林,我们被带到一个村子里,隐约听见里面有两个人在说话,一个二十出头,一个应该年过半百了。
“喂,里面的就是我们大哥,一会放尊重点。
我没听他说的话,而是尽力去听里面的谈话。
“哎哟,村长啊,你看,你姓李,我也姓李,这是天大的缘分呐,咱们也不是诚心要当定这反军的,只是这世道,狗官当道,害惨了百姓,咱们这才迫不得已揭竿起义啊,您就收留我们几天吧。你看我的这些弟兄,虽然看着凶,但是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