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魏国大将军府内。
夜色深沉,唯有一轮明月高悬,然而,这明亮的月光,却难以穿透大将军吴琞内心的阴霾。
他凝视着屋内先祖吴起的牌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无人能窥探其内心的波澜。
披甲门的大师兄典庆与师妹梅三娘悄然步入,两人对视一眼,典庆轻声开口:
“师父,您……”
话音未落,吴琞已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打断道:“大半夜的,你们为何还不走?”
典庆答道:“我和师妹,特地来看看师父。”
吴琞淡然回应:
“无需挂念,该走便走吧。”
自吴世勋被擒后,吴琞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身为武将,他无法亲临战场,而自己的弟弟也惨遭大秦蒙恬大败生擒,吴家颜面尽失。
因这场战役,他已被魏王疏远,吴家的未来堪忧,魏武卒的命运也岌岌可危。
典庆见状,忍不住问道:“师父自朝堂归来后,便茶饭不思,独自守在这祠堂之中。
不知大王究竟与您说了些什么?”
吴琞双目紧闭,缓缓言道:
“无需多言,尔等带领披甲门弟子。
趁着大秦尚未逼近,尽早撤离魏国吧。”
典庆闻言,坚决说道:“师父,弟子誓死不离,若师父有难,弟子愿与您共进退。”
梅三娘似乎有所察觉,疑惑道:
“莫非大王已夺了师父的兵权?”
典庆惊讶道:“大王怎会如此?”
吴琞微微颔首,神色黯然:“你师妹说得对,大王不但剥夺了为师的兵权。
连魏武卒恐怕也即将易主。
如今,为师还被大王严令,不得轻易踏出府门,未来之路,亦是迷雾重重,难以预料。”
典庆震惊不已,喃喃自语:
“想不到,大王竟会如此行事,不但剥夺了师父的兵权,还将师父软禁于此。”
梅三娘冷哼一声:“我早说过,魏王不可信。
他只会做些卸磨杀驴、自毁长城的勾当。”
吴琞长叹一声,语气中带着无奈:“大王为君,我等为臣,三娘,言语需谨慎。
总之,尔等定要带着披甲门。
尽快离开魏国。”
典庆斩钉截铁地回应:“不,师父……
弟子誓死不离,愿与师父共度难关。”
吴琞语重心长地说道:
“典庆,你必须离开此地。
作为披甲门的大师兄,为师今日正式将门派重任托付于你,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让披甲门得以延续。”
梅三娘闻言,眼眶微红,劝道:
“师父,不如您随我们一起离开吧。
韩国已亡,榆关亦落入秦人之手。
将来秦军要是从新郑出发,可直逼大梁,魏国随时危在旦夕,您并不欠魏国王室什么。”
吴琞轻轻摇头,目光坚定:
“你们走吧,为师心意已决。
况且,天下虽大,我又能何去何从呢?”
梅三娘不甘心地说道:“师父,以您的身手和智慧,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有所作为。
徒儿甚至觉得,哪怕为秦国效力。
也好过留在魏国这危局之中。”
吴琞冷哼一声,神色凛然:
“忠臣不侍二主,秦国乃魏国死敌。
我若投靠秦国,岂不是让先祖吴起受辱?
我虽可死,但绝不能玷污先祖的门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