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吧,”德昭帝一扬手,“你那几个兄弟都不似你这般多礼。”
木子恩起身,含笑看着德昭帝,“父皇,儿臣这都是应该的。”
身边挤着两团软肉,德昭帝也自觉心软。
他这个儿子最孝顺,却也是最命途多舛。
他娘本是跟了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却被皇后和皇后身后的萧家逼得没有容身之地,不得不带着孩子死遁。
真是……难为她了。
也难为了李怀恩。
一出自己这御书房,本是金尊玉贵的凤子龙孙,也只得乖乖低头,暂且扮做一个臣下。
连分明是比他还小上半岁的李怀肃,都敢对他随意呵斥。
想着,德昭帝更觉心疼不已。
“罢了罢了,朕知道你素来是个好孩子,又擅忍耐。”德昭帝拍了拍身边美人滑腻的手背,“这两个姑娘,就先在朕御前做个宫女,近身伺候着吧。”
“是。”木子恩低眉敛目,一脸的恭顺,“父皇不给她二人位份,是对的。也省了皇后娘娘悬心。”
“呵……”
德昭帝不置可否,挥了挥手,让木子恩退下。
木子恩躬身倒退着出了御书房,没走几步,便听得书房中阵阵粗重的喘息声。
只是御前宫女吗?
木子恩唇角上挑。
且等着吧。
果然不出他所料,还不过几日,那对双胞胎就分别被封为玉贵人和香贵人,成了皇帝的新宠。皇帝破了旧例,一连三日宿在二人合住的香玉阁。
此举自然惹得后宫惊动。
萧皇后被恶心得不行,可她是皇后,得端着正妻的胸襟体面,明面上不好说什么。
李怀璋却忍不住了。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一日下朝,便挥舞着两条小短腿儿,撵上了木子恩,跳起来,当胸就是一拳。
李怀璋身材圆胖,动作本就没多灵活。
看在木子恩眼里,更是慢得可笑。可他偏偏不闪不避,挺着身子硬是接下了李怀璋这一拳,被打得踉跄后退。
李怀璋落了地,还要再打,被赶上来的侍卫拦住,“小殿下,不可,不可啊!”
“有何不可?”李怀璋犹自气愤愤的,昨夜母后哭了半宿!
李怀璋:“木子恩,我当你是个好人,可你干嘛要、干嘛要……要伤母后的心?”
他还是孩子,太露骨的话,不好意思说出。
木子恩却明知故问:“请小殿下示下,微臣如何惹皇后娘娘伤心了?微臣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居然装傻!”李怀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还不是你送进来那两个妖精,惹得父皇……”
“天爷啊!这话可说不得,说不得啊!”
跟着李怀璋的太监连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小殿下,皇上宫闱事,不可说!”
李怀璋顿住嘴不说,犹自忿忿地瞪着木子恩。
木子恩却偏要靠近,一脸无辜,“还请小殿下明示。若微臣真的做错了什么,甘愿受罚!”
李怀璋身边的太监急得直跺脚。这个木将军,不赶快跑,怎么还上杆子凑上来?
果然他卖乖一样的行为,彻底激怒了李怀璋。他一拧身,便从太监手里挣出来,小炮弹一样直扑木子恩身上,把他撞倒,恨恨一拳砸在他侧脸。
脸上挨了这一下,木子恩嘴唇破了,高高肿起。
算是挂了彩。
李怀璋提起拳头还要再打,却猛然发现明明是被压在身下的木子恩,眼中迸发出冰冷一般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