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画轴铺开,章昭达掩嘴轻咳了一声,自座侧取了根早已备好的木杆,在众人的注视下,交与了周罗睺。
“昭达近日得疾未愈,征蜀谋算,周将军亦多参预。”
“故今日请周将军代为言之,望陛下、诸公勿怪。”
陈伯宗心知此举乃是章昭达有意提携后进,便允了他的言语,令周罗睺将谋划说来。
便听堂中周罗睺朗声道。
“陛下,诸公,此番北周攻齐,我与章公皆以为其不过虚张声势。”
“此必为其声北击南之策也。”
“不出月余,我料公等必见北周攻蜀之报于阙下。”
旁侧位高周罗睺半级的中卫将军沈君理,忽然插口道。
“如此之事,周将军何以见得?”
周罗睺这数年宦场沉浮,性子圆润许多,遇得沈君理这位天子岳丈插口,面上神色稍恭,道。
“沈公不居外镇,或不知如今关中之困。”
“去岁北周主毁佛,虽大得财货,然亦大失人心,必求取胜于外以自固人望。”
“前岁齐人伐周,取其河东、弘农及南阳之地,以兵家观之,北周主若欲胜齐,必与我朝联结,出奇兵走武关取南阳,方有胜机。”
“而今北周主仅与我朝通和,未有联结之语,又舍南北二道,惟出潼关而趋弘农。”
“潼关、弘农、洛阳一线,关隘险阻,易守难攻,欲速胜者必不行此途。”
“故知,北周主东出之兵必为疑兵,惟取此道易守,欲诱齐人聚兵于此,不令其渡河西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