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吧,这些事情书上不会写,大人不会说,只有靠自己琢磨,我告诉你——”建华的嘴巴神神秘秘地凑上他的耳朵:“我是听我姐姐和我妈妈的才知道的,我们住在同一个房间,听得多了。”
这个事实,他也是相信的,谁不是一家人都住一个房间呢?门后面放一个尿桶,睡前一下,醒来一下。
“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的,跟大人,肯定不一样啊。小的更小,大的更大,嘴巴是这样,那里也是这样吧?”
“你这是猜测,没道理。我告诉你,真正的原因是——”建华笑了笑,看看周围又没有人,才说出事情的真相:“姐姐是黄花女儿。妈妈生了姐姐和我,两个那么大的人,你说,有没有不同?”
他听得半懂不懂,甚至什么是黄花女儿,他也不知道。但他隐隐约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很文明的话。反正,那时他是很厌恶这类话题的,这些都是调皮捣蛋的孩子说的脏话。但鉴于建华家的地位和滴水之恩,他不敢表现出鄙夷之情,而只是笑了笑,说:“你懂得的真多!”
直到十年之后,他成为了光荣的人民教师,在一次去一个着名的革命旧址参观的时候,确切地说,那里有一口着名的井,他才知道,这种事情,不止建华感兴趣,外面的社会,城里的人同样感兴趣,不过,比建华他们说得高雅,有文化些。那是他刚参加工作不久,就有机会去参观学习,包吃包住包旅游,不过,不幸的很,天天下雨,无聊的同事们在旅馆里打牌的打牌,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
你们知道的,他不太合群,就在房间里研究起墙壁上的文学作品来,墙是木板的,年代久远,吸满了油脂,乌黑发亮,上面用圆珠笔画了不少简笔画,还有脏话,顺口溜,他觉得很新奇,毕竟,这是大地方,全国各地的人都会来这里参观学习的,是人文荟萃之地。当时都觉得很有趣,但时过境迁,都没有给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唯有一首诗谜,他至今还记得:
“离地三尺一条沟,
一年四季水长流。
不见游人去喝水,
只有和尚来洗头。”——打一物品。
因为特别顺口,字又写得漂亮,堪称书法作品,而且,他当时并不知道谜底是什么,只到后来,至于是后到什么时候他才知道谜底,也许也是一个永远的谜了。
等他知道这个谜底的时候,他才更加佩服这个村长的儿子,果真不愧是村长的儿子,文化可以不高,见识不可谓不深刻,这是书本上从来不会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