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寂静,彼此心跳可闻。
一瞬间,所有的思念都化作了情欲爱潮,汹涌而至。
帐中的温度不断升高,细细的嘤咛声密密传出。
许久,帐中的喘息声渐缓。
齐民瞻抓起一旁的寝衣,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将妻子揽进怀:
“绵绵,你去过绮霞山吗?”
阮绵昏昏欲睡:“没有。”
“听闻这个时节,那里的枫叶极红极美,待我此番事了,咱们去瞧瞧?”
“你抽得出空来?不用忙政务了?”
“可以暂时交给大臣们嘛,若当个皇帝,连这点闲暇都没有,那还有什么意思?”
“好啊!”
阮绵点了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埋进他怀里睡了。
齐民瞻微微勾唇,回想起适才,妻子眼中浓浓的依赖和思念,心中欢喜而满足,也闭上眼睡了。
齐民瞻只眯了不足一个时辰,便早早起身穿衣离开了。
他此次除了校阅军队,便是亲自整顿军务。
这些年,朝中腐败混乱,军中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喝兵血,贪墨抚恤银,冒领军功等比比皆是。
纵然他心中早有准备,这些日子查出来的结果还是让他触目惊心。
只喝兵血这一项,就严重到甚至有整营人马全是凭空编造出来的。
短短几日,他几乎将军中的军官们大换了一遍血。
他走时,阮绵还在睡,他再三亲了亲妻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接下来几日,常欣继续往返宫中和军营为帝后二人传递书信。
绮霞山位于京城治下的沧县内,地势险峻,苍翠连绵,秋日的红枫乃一绝,每年都有许多文人墨客不远千里慕名而来,吟诗作赋,写意山水。
一早,齐民瞻便派人来接阮绵。
出城后,大概走了一个时辰,便见一队人马等在路中央。
为首的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虽只穿了一身没有任何装饰的墨色劲装,但只瞧一眼,便令人再难忘怀。
齐民瞻利落的下马,修长的手指一撩下摆,轻捷的跳上马车。
阮绵倒了一盏茶给他:“等多久了?”
“刚到。”
齐民瞻目光柔软,笑意盈盈的接过,一口喝干,又倒了一盏喝完,才放下茶盏。
阮绵打开小几上的龙纹祥云雕漆捧盒,笑问:
“吃点心吗?”
已近午,秋日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帘照进来,洒在女子明艳的脸上,白皙细腻的肌肤愈加莹润如玉。
他的手下意识捻了捻。
突然想起多年前,在阿娘的院子里,第一次从窗外偷看那个梳着小鬏鬏的小女娃。
当时他抓心挠肺般,想捏一捏她圆鼓鼓的脸。
那时候,他不明白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心思,现在恍然,也许这便是一见钟情。
在那之前,他见过许多女子,仅表妹就有好几个,但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甚至不愿意与她们接近。
可是对她,每次得知她到东宫,他便莫名雀跃。
如今人就在眼前,且还是他的人,他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我想先吃别的......”
阮绵尚未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双颊便被捧住,唇也被含住了......
马车缓缓前行。
“还要走两个时辰,歇会儿吧。”
男人眼下的乌青显而易见,阮绵不由分说将他摁进怀里。
齐民瞻弯唇一笑,听话的躺下,将头枕到她的腿上。
阮绵为他摘去发冠,手指不轻不重的在他发间揉压着,男人很快惬意的闭上了眼。
看着男人明显疲惫的脸,阮绵心中泛起浓浓的心疼。
这厮登基一年多来,除权臣、稳朝堂、正科举、灭匪患、推新政、整军务......他似乎心中自有乾坤章程,每一步都有条不紊,从容而稳重。
依如今的情形来看,只要继续一步步走下去,或许十几年,二十几年,大郯就能重现盛世!
这厮......数年前,谁能想到,整日游手好闲的纨绔七皇孙会有今日这番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