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放晴。
地上虽还未干透,但已无积水。
早膳,阮绵依旧熬了些粥,热了干粮,众人吃饱才上路。
登马车时,阮绵不经意瞥到一旁的草丛里躺着匹狼,一动不动,应是死掉了。
她心中颤了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平静的进入马车。
齐民瞻有所察觉,上车将人摁进怀里:
“来,为夫抱抱,不怕,不怕了啊!”
阮绵原本还心有余悸,他这样一动作,所有的恐慌都瞬间烟消云散了,不由弯眉笑了起来。
见她神色松缓,他抬手,捏起她一只耳朵,嗤笑道:
“平时凶得要命,现下看见只早凉透的畜生倒怕起来了!”
阮绵从他怀里退出来:“我何时凶过了?我向来是温温柔柔的。”
齐民瞻哂笑:“是啊!你向来温温柔柔的对我又打又骂。”
“乱说!我.....”
手不自觉攥成拳就要朝男人的胸膛捶下去,却僵在半空停下了,阮绵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粉拳,她竟真的打他了?
齐民瞻挑眉,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阮绵瞬间红透了一张脸,窘迫的收回手,回想自己是何时开始对他动手的?
一时间,脑中闪过许多画面......
相处已久,齐民瞻瞧她的神色,便能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幽幽道:“从还在行宫的时候就开始了,庆功宴上你第一次掐我,游湖那回,你第一次拿拳头捶我。
施暴太甚,都习惯成自然了。唉,果然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啊!亏得是我了,若换作沈爱卿,能经受得住你几次暴行?”
......竟那么早吗?
阮绵皱着鼻子嗔他:“人家沈大人是端方君子,才不像你这么......欠收拾!”
从未想到,有一天他们之间会这样平静而自然的谈论起沈维桢。
“他是端方君子,那我呢?”男人深深的注视着她。
阮绵抬头望向他,目色如秋雨洗涤过的山林:
“你是我的夫君。”
男人极美的丹凤眼里漾开了一片春意盎然的喜悦。
他是她的夫君,足矣!
抵得过世间一切!
“嗯。”
将妻子揽进怀,嗅着她发间的茉莉花香,垂下头,唇触上她的耳廓,向下滑,含住她的耳垂,轻咬、吮吸。
阮绵早已酥软在他怀中,他滚烫的手掌在她身上四处游走,后背,腰间,一点点上移.....
当那只手从交领处探入时,被阮绵抓住了:
“你做什么?”
这厮不会想在马车上乱来吧?
那像什么样子?
她绝不会同意!
齐民瞻低沉一笑:“马车上我能做什么?”
她是他的妻子,一国皇后,他爱慕她,珍视她,且敬重她,怎么会随意狎戏轻薄她?
对,他敬重她!
她有不输男儿的胸襟气度,又有女子的细腻柔婉,她坚毅刚强、远识卓见又仁厚宽和,这样的她,让他痴迷不已,为之沉醉!
“绵绵,你好香……”
齐民瞻薄唇缓缓移至她的唇边,灼热的气息令她头晕目眩。
阮绵:“......”
这厮......太会撩拨了!
“唔......”
阮绵朱唇微启,一股温柔又强势的气息闯入......
一个时辰后,马车到达绮霞山山脚下。
远远望去,起伏的山峦仿佛一团团燃烧的火焰,又似一片片绮丽的云霞,如梦似幻,原来这便是“绮霞山”名字的由来。
马车行至半山腰,无法再向前。
齐民瞻将阮绵抱下马车,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小径继续向上走,秋风轻拂,枫叶纷纷扬扬飘落、飞舞着,打着旋儿轻轻落在地上。
阮绵伸手去接,一片火红的枫叶落于她素白的掌心,仿佛握住了秋日的所有美好。
齐民瞻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看她在鲜艳夺目的红叶间穿梭,因为得到一片叶子而欢喜雀跃,他眼中盈满了温柔的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