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村里吹唢呐的人(1 / 2)

母子 凡荣 1047 字 15天前

今天村里有一家人过事情,锁呐整整吹了一早上。

本身黄土高原就很荒凉,那单调的黄色土地,起伏的山丘,在广袤的天空下显得格外寂寥。

再加上这唢呐声,更显得凄凉无比。

不知道是怎么呢,我和母亲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唢呐声,这唢呐声总是能让我想起一个人。

在村民们眼里,他是全村长得最丑的男人,但也是最有福气的男人。

他个子矮小,那腿就像两根短木桩,支撑着他那瘦小的身躯。

脸也不好看,呲牙咧嘴的,眼睛细小,仿佛总是难以完全睁开。

不过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边挂着两个小酒窝,这算是他唯一的可爱之处。

他极其木讷,很少主动与人交流。

别人问一句,他才答一句。他几乎从不主动和人搭腔,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他的婆娘,却是村子里最漂亮的女人。

个子挺拔,身材婀娜,肤色白皙得如同新剥的鸡蛋。

梳着一条粗长辫子,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辫子一摇一摆,真是风情万种啊。

她不仅长得美,而且还说的美,一张口,像是百灵鸟在歌唱。

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人听了就心生欢喜。

她在村子里人缘极好,大人小孩没事都喜欢往她家跑。

她家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他会吹唢呐,常年跟着乐队走事。

附近村子里有什么红白喜事,少不了他。

他跟着乐队一起吹,那唢呐声在他的吹奏下,仿佛有了生命。

最精彩的是他的单人独奏。红事也好,白事也罢,每每遇到至亲的人单点的曲目,基本都是他吹。

他站在一条长木凳子上,敞着怀。

两腿保持肩宽的距离,手里握着唢呐,正着吹,倒着吹,卸下前面的喇叭也能吹。

一会儿噙在嘴里吹,一会儿插在鼻孔里吹,一会儿一只腿站立也能吹。

那姿态,那神情,仿佛他整个人都与唢呐融为一体。

白事的时候,他吹的是悲曲,那音乐从唢呐里流淌出来,如泣如诉,听得人眼泪潸然,悲从心起。

仿佛那唢呐声能将人们内心深处的悲痛都勾了出来。

让人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之中。

红事的时候,他吹的是喜曲。

他嘴巴一呼一吸,大脑袋一摇一晃,仿佛数只喜鹊立于枝头正在闹春,众人听了心生欢喜。

那欢快的节奏,热烈的旋律,能让整个场面都充满了喜悦和幸福的氛围。

他怎么吹得那么好呀,听说是他自学的,没人教他。

没事的时候,他就拿着唢呐,站在峨嵋岭的最高处吹。

风听,鸟听,牛羊听,路过的云朵也听。

那唢呐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仿佛在向天地诉说着他的心声。

别人种庄稼,都养的是牛。性子孱,慢吞吞的,好驾驭呀。

他偏不,养来换去不是骡子就是马,体型高大,性子极烈的那种。

有时候他从南坡下来,牵着牲口,远远看去,他就是一个小黑点。

我特担心那牲口一抬蹄,一发脾气,把身材矮小的他踢下山坡,那还了得?

奇怪的是,那些牲口一直在他的手下服服帖帖的,从来没出过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