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追》之追根溯源(1 / 2)

我,瑞,接管了《侨辉鞋面加工厂》的管理权后,我和技术厂长敏,财务总监芬三个女人就有了老话所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

第一台戏的主角是芬。我的堂哥辉本不是好鸟。他以合作伙伴的名义把芬带回国并住进我的家。

对我来说,辉是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咏在鞋店合伙人剑的生日宴上“抽刀断水”之后,我羁留剑家数月不返,而身处左右为难之际,辉了解到我和咏都有“追悔莫及”的感情后就出手调解,使我夫妻言归于好。

哦,辉还做一件“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行”的好事。那就是他和芬“鸠占鹊巢”的意外效果。

我“回家”后发现辉和芬竟然住在我的“私人空间”里。我只好跟咏重新进一次“洞房”了。本来我因咏不能满足我的性生活而跟他在一个屋顶下分居两室。眼下,我的“一室”被辉芬侵占,我只能住到咏的“一室”了。这样一“住”,还真体验一回“久别如新婚”的乐趣了。我才发现并不是咏的性功能低下,而是我没有主动配合或激发他的性功能。我这才发现,我以此为借口去“追情”,甚至沦为禽兽般的剑的性奴,是多么的愚蠢!

不是说这台戏的主角是芬么,怎么老是自说自我呢?赶快言归正传吧。

芬因辉一个多月不归而邀我跟她同住本属于我的“私人空间”。一进屋让人有“刮目相看”的感觉。过去杂乱不堪的房间,现在整理得干干净净有条不紊。那用唇膏画在梳妆镜上的“爱、红心”也已擦洗干净。经过好几天的开窗通气,新喷的香水味引人入“性”。

我和芬都具有“另类”女人的特质,一闻到“引人入性”的香水味,免不了来一番同性的自娱。

芬开始她的哭诉。她本是某国某城某企业主的弃“蜜”。那年她才二十出头。她用一张假的大学毕业证书和一张学士学位毕业照片谋到了某企业主的秘书职位。

其实某企业主看重的不是什么大学毕业证书,而是她那可爱的面孔。

我在这里不得不再一次介绍一下这样一张可爱的面孔吧。

芬近1米70的个头,披肩秀发衬着流苏耳环习习生辉,细细黛眉下的凤眼秋波流连,唇不施丹自然红,那两个随着语调旋动的酒窝似乎在帮她表情达意。用人见人爱来标示她肯定不过分。

俗话说“能人背后有能人”,这句话在某企业主看来应该改为“美能人背后有美能人”。芬很快就被“背后的美能人”取代。她成了弃蜜。什么叫“弃蜜”,女秘书被戏称为小蜜,而小蜜还包含小情人的意思。什么叫“弃蜜”应该不言而喻了吧。

虚荣心极强的芬,并不放弃对奢侈生活的追求。她被弃了几次“蜜”以后,已经是“蜜”界的人老珠黄的角色了。

芬黯然神伤地说:“是辉这个三等企业主把招为麾下,他用一身贴牌的名牌货把我打扮成投资合伙人。虽然不是招摇撞骗,但也是打肿脸充胖子。自从到了你家,受到你和咏的热情接待,从此我就成了寄居蟹了。”

我抚着芬那长长的秀发,安慰她:“光阳一去不我复返,可是你的美丽与智慧使你仍然前景可期,只要不灰心。”

芬很感动,她倚在我的身上动情地说:“我替代了你的财务总监的职务,本来可以像你所说的‘前景可期’。可是我的贪欲成了掌握业务大权剑的可乘之机,他以金钱为诱饵,让我自投情网。正因为他投我所好,所以我就陷入性虐游戏的深渊而不可自拔。”

芬流下伤心的泪,我递给她一张面巾纸,以女人特有的贴面抚慰的方式让她平复心情。

“我本可以董事长夫人的假面,以财务总监的职务去‘可期前景’,但我又一次因贪婪而丢掉了‘假面’,丢掉了职务。”芬说着竟打了自己一个巴掌。

“我虽然得到了你和咏的怜悯,但给了辉一个借口抱敏入怀……”芬没有流泪,大概是欲哭无泪吧。她结巴起来,“赶走了剑这只狼,却引进了敏这只母老虎。辉先是三天两夜的不回来,现在倒好干脆跟敏住到一起去了。”

我愕然,我没发现辉和敏搞到一起了。如果说辉左拥右抱芬和敏,按辉的品质是可能。抛弃芬而包养敏可能性不大。这是因为根据辉的财力敏是养不起的。再说敏跟芬比起来并无胜算。两人的容貌身材各有千秋,但岁月是不饶人的,敏要比芬大十岁。再说两者的文化程度也有差别,芬虽说大本的学历是假的,但确实是进过大学的校门的。而敏呢,小学没毕业就凭父亲退休补员进工厂。学历高低不代表人的能力与修养,而学历会提升人的气质。

我在这里还是再介绍一下敏的“气质”吧。

敏三十出头,一头黑油油的长发,工作时挽起一个大大的发髻,再在髻中间插一朵好像随处采来的花。一对珍珠耳钉,恰到好处地配合她那扁圆的耳垂。黛眉不描自然黑,樱桃小口红艳艳。只可惜她没有逗人的酒靥。敏的魔鬼身材特别引人瞩目,堪与服装模特一比高下。可这样身材的敏,却始终不见她穿式样别致的时装,一袭工装照样让她“不同凡响”,令那些倾慕她的男人拜倒在她的工装下。只是敏没什么文化,举止粗鲁、语言粗俗,每句话的开头总要带上骂人的口头禅,因此难登大雅之堂。

那么辉怎么和敏搞到一块去呢,还是敏上场时让她自我介绍吧,这里我按下不表。还是回到芬身上吧。

“你凭什么断定辉不回来就一定和敏在一起呢”我问芬。

“你看,”说着芬打开手机上的视频,“这是敏故意发给我的。”

视频是在一间出租房里拍的。辉和敏赤身裸体的在床上滚打嬉闹。忽然有个画外音,美国客请你把这个月的房租交了。辉的声音:好的,明天交给你。接着两人滚下床去,跳起裸身贴面舞……

“敏要拆散你和辉?”我疑惑不解,“辉能给她什么呢?”

“眼下至少有工厂的百分之四十的股分。”芬不加思索地说。

“敏应该知道,现在工厂是开工一日亏损一日呀!如果不增加投资,流动资金就捉襟见肘,可能连工人工资都要拖欠了。你管财务的难道不知道?”我见芬垂首坠泪,又补充说,“辉的经济情况你是最了解的,他养得起敏么?再说还要供你……不过你不必担心,只要工厂在一日,你就能自力更生一日。”

“自力更生”这样中国专有的政治词语,芬可能听不懂,但她对“自力”这个词义是很敏感的。

“我‘自力’过,当过几任的小蜜,到头来竟斗不过像敏这样粗俗的女人。”芬自我解嘲。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我耐心地评说,“敏的学历和气质都不如你,可是她有制革的技术,还有国内户口和固定住所。而你呢像一叶浮萍,而且……”

我正要往深处剖析,忽然我手机响起短讯的通知声。我连忙打开信息,一条令人费解的短消息让我震惊!

“瑞妹,我准备跟敏结婚,这样一来我们厂的技术和业务就不愁了。我现在还暂时没有婚房,只能借住瑞妹房间。请瑞妹把这件事告诉芬小姐,让她在两天内搬出去。另外告诉她把我给她的东西留下。”

我把短讯给芬看。芬看了便号啕大哭起来。

我突生仗义之心,拍拍芬的肩膀,亲昵地说:“芬,我亲爱的妹妹。我不会赶你走的。你可以长住在我的房间里,直到你找到心爱的人……”见芬很感动,我又接着说,“现在你把辉的东西整理出来,如果你愿意,把他给你的‘东西’也找出来,打包放在厅里。你锁上房门上班去。其他的事由我来办。”说着我在芬的脸颊上亲了亲,又说,“芬妹,你放心。我不会支持这个喜新厌旧的薄情郞的。要走是他走!”

听了我这一番义愤填膺的话,芬反而不哭了,他激动地说:“瑞姐,我遇上过几个薄情郞,辉是情最薄而皮最厚的郞了,应该是犲狼的‘狼’。”芬近乎咬牙切齿地继续诉说,“我既不是美籍华人,也不是华侨。我是一个偷渡者,我没能拿到绿卡,我只能在私企里找活。因此我只能凭姿色当小蜜,过我所追求的奢侈生活。每逢移民局例查,我就要玩‘隐身术’或者更换雇主。虽然我还没到人老色衰爱弛的程度,可在‘蜜行’里已经无立锥之地。正当我将被驱逐出境的时候,辉不知从什么渠道找到我。他知道我身陷困境,就乘机占有了我,并以家属的名义通过商会运作,跟我一起回国。当我踏上祖国的热土,我觉得无地自容。我不敢去见亲朋戚友。我只能以高仿华丽的服饰哗众取宠。”

芬泣不成声,悔恨交加。

“追根溯源,这都是虚荣心驱使你走向歧途。”我宽慰芬,“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芬妹,经历也是财富。这一路走来,你应该接受惨痛的教训,踏踏实实地工作,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就是一个金不换的回头浪子!”

芬挥泪入房,一会儿就整理出一个大蛇皮袋的东西,放在厅里,嘱咐我锁上房间的门,就匆匆地走了。

第二台戏的主角敏和辉一起登场了。

他们到来的时间跟芬离开时间只是前后脚。

我迎他们在客厅坐下,但并没有给他们端茶送水,点点头表示看到他们来了。

我的冷淡立即引起辉的警觉,他站起身去开房间的门。当他发现房门已经被锁上了,他指一指房门就问:“瑞,这……”

“这房间芬住着,”我指了指那个蛇皮袋,不冷不热地说,“你们另找住处吧。这个把月,你们不是在什么地方住得好好的,不要再搬来搬去的劳民伤财。”

正在这时咏回来了。辉哭丧着脸迎上去,又牵着咏的手走进咏的房间。

面对垂头丧气的敏,我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你发给芬的视频里不是有你们‘安居乐业’的地方吗?”

看到敏欲言又止,我又补充说:“我堂哥要娶你,你就高高兴兴地当董事长夫人兼技术厂长吧。他一定有能力给你豪华的住处,优雅的生活,就别蜗居在我这狭窄的单元房里啦。更不要斩尽杀绝!”

我的一句“斩尽杀绝”,让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我打开辉发给我的信息给她看。

“这儿不是辉的?”敏欲言又止。

“这儿是我的家,堂哥跟芬是暂住在我家。”我猜到敏“止”后的话,“现在你们有了自己婚房,这小房间我就借给芬住了。”

随着咏房间里传出的争论声,辉气急败坏地夺门而出,抛下一句“我找这个婊子去,敏,你在这儿等着。”就气匆匆地出去了。

“瑞姐,辉告诉我,这儿是他的产业,你们只是为他代管房产的。现在我知道辉欺骗了我。”敏,一脸愁容,“你看到的视频是辉偷偷安装的摄像头拍的,也是他在我不知情时发给芬的。那地方是辉租的房子,是他为把我骗到手而租的。”

“你自己没有住的地方?”我疑惑,“你不是跟康厂长……”

“瑞姐,说来话长。”敏果断地打开心扉,“让我吐一吐苦水吧。”

为了不再打断敏吐出的苦水,我示意她细说分明。

“我十岁时父母离异。他们离婚的原因是因为‘穷’和‘情’。如果说50年代穷是普遍现象,那么当代挑葱卖菜送外卖都能养活自己,还喊穷,那就是懒惰。我的父亲就是一个懒惰鬼,他三天两头装病不上班,下棋牌室打打牌,到街边摊喝喝酒,不到五十就病退了,还美其名曰为了我补员。其实那时我已经在民营鞋厂鞋面部做车工了。我补员进厂以后,康厂长看到我长得好看又有技术,就把我调到技术科。”

敏讲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还有‘情’这个离婚的理由还没讲难你听呢。瑞姐,你看看我的容貌,你一定能推测出我母亲的容貌了。见过我母亲的人都说我俩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我母亲是街道工厂的工人,是生产绒花的。她心灵手巧,是生产能手,又是技术能手。许多花色品种都是她设计出来的。所以在厂里她不是厂长更是厂长。街道主任看上了她,隔三差二地约她出去,不知道他们去什么地方。只是晨出晨归,也就是一出去就是一天一夜。我爸赌去了,我妈舞去了,我呢,哭着睡去了。”

敏,眼眶里充满了泪,但是并没有夺眶而出,“像孤儿的我,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其实是缺失父爱母爱的孩子早当家。小小年纪的我,很自立,经常是自己做饭煮菜,自己吃有时还给母亲送餐去。阿姨们都夸奖我。有个阿姨的丈夫在民营鞋厂当头头,就让我虚报年龄到他的鞋厂去做工。因为我个子高,虚报两三岁是看不出来的。可能我继承了母亲的心灵手巧的基因吧。我很快就成了出色的鞋面车工。我辍学了,没上几年小学,就加入女工的队伍。那时候鞋厂魔鬼式的疯狂发展。女工来自五湖四海。车间里缝纫机转动声,南腔北调的交谈声,冷嘲热讽的嬉闹声,我就是在这样的队伍里,这样的环境里薰染成我特有的气质。”

“敏,你形象就是被这张嘴给……”我觉得不能太伤敏的心,就婉转地说,“你长得比谁都好看,只要讲话时注意用来表达的话语,也不要带那种口头禅。”

“妈的,我就是改不掉这种口头禅。”敏莞尔一笑,用手掩了一下嘴,又继续吐苦水,“终于有一天,那个街道主任和我妈被寻踪而来的主任夫人捉奸在床。街道主任只是作风问题受了点象征性的处分后就夫妻‘言归于好’。而我的母亲却成了‘破鞋’的代名词。她再无脸面出现在日日耳鬓厮磨的小姐妹面前。有一天她放下一张已经签好名按上手印的《离婚协议书》不告而辞了。”

见敏泪流不止,我就递过一张面巾纸,安慰说,“你心里还是思念着母亲的,她也一定牵挂着你。上中央台《等着你》寻亲吧!”

“她奶奶的,”敏又冒出一句口头禅,不好意思地拍了自己的嘴唇,又对我笑笑说,“一走就渺无音信。我想念她,我是她奶大的,我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我怎么会不想她呢?但好抛夫弃女着实让我记恨她。可是每当看到醉眼朦胧的父亲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对母亲的恨就被对父亲的恶所化解了。我曾经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找一个心爱的男人,要组建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到那时候再寻找我失去的母爱和又亲又恨的妈妈。”

见敏破涕为笑,我也擦去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同情的泪水。

“妈,唉……”敏忙掩嘴一笑,“但是我没做到自己立下的誓言。康厂长把我安排在技术科以后,确实发挥了我的才能。在我掌握的技术基础上,我进行了几项技术革新,并在鞋面车间普遍应用。这时技术科的一位技术员杰看上我,并且热切地追我。我觉得人家是大学生,我呢才小学生,一大一小不配衬。可是杰并不这样认为,他对我说,学历只是一张纸,能力才是真‘学历’,所以杰就穷追不舍。这下可惊动了康厂长,他连忙修改了一周一逍遥的约会时间与地点。康来了个特别约会。过去康跟我约会时,由于我的坚持,康只能亲亲摸摸揩点油。这一次特别约会就不一样了。康先送给我一对大大的淡水珍珠耳钉,而且要我一直佩戴它。就是我现在经常佩戴的这付耳钉。接着康就让服务员开了一瓶有年份的红葡萄酒。服务员醒酒以后走了。奇怪的是康不用桌上的高脚杯,却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对杯子。康倒一杯送到我的手边,接着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康站在我的身边说,今天我们来个交杯酒吧。又顺势拉我站起身来,挽过我的手臂热情地说,喝杯交杯酒吧!我觉得盛情难却,于是就痛痛快快地一饮而尽。酒过三巡,菜品五味,我就兴奋起来,我痴痴地看着康,双手扯开了文胸,还……就在包厢里康夺走了我的初夜……”

突然敏动手卸下了珍珠耳钉,含羞带泪地说:“康用三个‘红包’把我拴在他的鞍前马后。一是,技术科科长就要退休了,让杰接替他当科长。二是,正式让我当技术员。三是,给我一条贵重的翡翠坠儿金项链。随后又把一方点染着我的贞红的丝巾给我。他说已经化学处理过了,要围丝巾的时候只能围这一条。”

敏从挎包里全出一条丝巾,用力拉扯着。我连忙夺过丝巾,把它摺好放回她的挎包。我没说一句话,我能说什么呢?是安慰的,是指责,还是愤慨。

敏含羞带怒,愤愤地说:“我和杰结婚后,康还不放过我。当然也是我利欲熏心所致。每当康约我幽会,他总会给我所要的金钱、珠宝还有狂热的性爱。我终于亲手砸碎了美满的婚姻。不知是谁,估计是我的情敌,把几张我和康幽会时不雅的照片寄给杰。本来厂里关于我和康的丑闻就不绝于耳,杰忍住了,因为是他主动追我的。这一次,他再也忍不住了。他既不愿戴绿帽子,又无法抗拒康的淫威。于是他提出和平分手了。我们之间既没有婚后财产,也没有子女,所以只要我们互相点个头就领到了各自的绿本子。杰很大度,他净身出户。只是那房屋也是租住,无所谓净身不净身。康趁机而入,由他出租金。”

羞耻心让敏,一直低着头,擦擦泪水继续陈述不堪的过往:“杰是技术科长,我还有脸在技术科上班么,因此才有了康以技术入股办厂,拉我出来当技术厂长的事。我很后悔,贪欲又让我陷入了泥沆。先是业务厂长剑诱我分业务量差额加工费,接着是芬逼我分赃。如果只是私分加工费,康就不在乎。问题出在剑不仅贪财,还贪色。那是一个加班完成加工业务的晚上,剑叫了一辆出租车把我载回他的家。他矮胖得像肉球的老婆,亲热地叫着妹妹长妹妹短的。他穿着暴露的女儿梅,也姑姑姑姑叫着紧紧地拥抱我。吃过肉球煮的,剑装的牛肉羹夜宵,我就性冲动得难以自控。梅扶我进她的房间,一股诱人的暗香徐徐送来,我陶醉了。不知是梅,还是我自己宽衣解带,进入了伊佃园。我承认那一夜我很享受,因为康已经‘老弱病残’,而杰呢,婚后疲劳症,行事时习以为常,没有激情。从此剑就一而再再而三地逼着我到他家,有时更是在工厂休息室里寻欢作乐。再好的身体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我感到身疲体累,再也不能抽空去应付康的约会。我三番五次推辞让康不满。康跟踪发现我和剑的频繁幽会后,非常愤怒就采取了报复措施。他收集了各厂家鞋面加工量及加工费金额,还有剑收取的回扣等数据。把这些数据提供给董事长辉。”

我接过话头:“于是就有了厂的财务清算。由于康剑的联盟,于是剑就被开除出局。”

敏红着脸,摇摇头继续说:“哪知前门赶走一只狗,后门却窜进一只狼。这就是辉。康出卖了我,保住的只是他的技术股分,却让我看透了他的心。真叫人寒心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敏的感叹引起了我的共鸣,“利欲熏心、见利忘义是这些人的写照。不过这些人本来就没有‘义’,应该是见利忘情。你成了这些人的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辉放我一马,只让我象征性地退一些钱,做做表面文章,又保住了技术厂长的职位。”一抹红云悄然扫过敏的脸,“面对一个美国客的董事长,我受宠若惊。我的贪欲、情欲一并爆发。我主动投怀送抱。”

“这正中下怀,”通过数月日子的观其行,察其言,我对辉下了这样的判断,“芬,辉已经玩腻了。正好让你取而代之。哪怎么谈婚论嫁呢?”

“这……这……”敏撕下了羞涩的面纱,坦然地说,“追情游戏让我毁掉了本是美好的婚姻。我再也不能重蹈复辙。辉就投我所好,这就……”

辉赶芬迎敏的卑劣行径就不言自明了。我愤愤不平地说:“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了辉卑劣的行径,你真忍心赶走无辜的可怜的芬么?况且芬是个偷渡者,是个迷途知返的小美人。”

“瑞姐,你拨云见日,”敏有些小激动,“辉给我的不是真正的婚姻,只是画饼充饥的游戏。追根溯源还是我纵情贪欲自毁美好的青春!”

辉气匆匆地回来了,不是回来了,他没有资格回到我的家。一进门就喳喳嚷嚷:“芬。这婊子,竟然到公安局去投案自首了!这女人毁了我的计谋。”

辉稍作镇定,这才发现我和敏正注视着他。

“敏怎么还进房间去?”他这才发现房门还锁着,就转向我问,“瑞,怎么不开房门?”

我鄙夷一笑说:“我把这间房出租给芬了。你另找住处吧。”我指了指蛇皮袋继续说,“这是你的东西,拿走吧,请便,我不送了。”

“我是你的堂哥,你不能……”辉面容失色,结结巴巴地说,“咏,已经……”

咏应声推门而出,接过辉的话头:“对于你帮助我夫妻和解,我已经表示感谢。但你的纵情寻欢又让我这房子倍蒙羞耻。现在你驱赶芬的行径更让人不耻。你还假房骗婚,真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