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急得连话也说得不流利了:“那你一有什么消……息……就要告诉我……我也……就去办……赴港签证……你在香港等我……”
黄莺刚放下电话,就听到敲门声。从外视孔里看到了钱杰。她很奇怪,因为她和白鹭住在这里,只有凌云知道。因为这是凌云的主意,屋子是他朋友的。
黄莺正犹豫着,钱杰的门敲得更急了,还火急火燎喊:“黄莺快开门,工商局、文化局派人封花都的门了!”
黄莺听此一说,担心花都出事就开了门,谁知刚拉开一道门缝,钱杰就推门进来了。他的身后突然冒出了几个彪形大汉一起冲了进来。
大汉推开黄莺和钱杰,腾出道来,像接待贵宾似的,把绮云迎了进来。
钱杰哈着腰,献着媚:“表嫂,你请,你请!”
绮云连眼皮也不抬,径直走向厅里的沙发坐下。几个大汉成弧形在她身后站着,肌肉发达的手腕叉在胸前。
一时间,绮云反客为主,在厅里摆出了公堂的架式,把钱杰和黄莺留在被告席上。
“钱杰,你说说花都到底是谁的资金?”绮云直视着钱杰威严地问。
“我……我……也说不清楚,”钱杰结结巴巴地说,“表嫂,你还是问黄莺吧。”
“黄莺,你说说明白!”绮云的语调缓和些,“这个你心里有数吧!”
“我清楚,”黄莺听这一问,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平静地答道,“你是绮云小姐吧,韦奇夫人吧。绮小姐,花都的资金本来就是清楚的,花都的股份明明白白地是我和白鹭的。这韦先生也清楚。”
绮云碰了个软钉子,按下火气,平和地说:“你怎么跟韦奇说的不一样?”
“韦先生怎么说的,我倒不清楚,”黄莺知道,绮云在试探。她来个将计就计,“既然如此,你就再问问韦先生好了。”
“是、是、是,韦先生清楚,”钱杰讨好似的摇了一下尾巴说,“是韦先生,我表兄一手办的。”
“你别多话!”那知绮云并不买他的账,怒目以向,阻止说,“你连老婆都让给韦奇了,你还好意思说话。滚一边去!”
钱杰搭拉着脑袋站到一边。
“黄莺,我问你,”绮云点了一支烟,抖了抖落在她乳沟上的烟灰,大声说,“你是怎么成为韦奇的妻子的?你不拉泡尿照照自个儿的脸,你配吗?”
听了绮云的话,黄莺不由得心头一颤,这么说韦奇已经把她当作妻子了,那么律师楼的那份文件就有了法律效力了。但她对绮云的话很感冒,反唇相讥:“我不配么?可我是韦先生从她表弟手里夺走的。不像有的人死皮赖脸的硬赖在人家身上。那样的交际花才不配呢!”
黄莺的话刺得绮云心里翻江倒海的,她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挥手,大吼一声:“给这个溅婊子点颜色看看!”
四个大汉走到黄莺面前,把她的四肢抓起来,打夯似的往上一提,同时放手,嘭的一声,黄莺被狠狠地摔在地板上。好在地板上铺着地毯,但也把黄莺摔得昏沉沉的。
黄莺趁机在地板上躺着,脑筋急转个弯。白鹭一定在她的手里,韦奇也一定被控制了,不如借这个机会到香港,弄它个水落石出。不过还得让绮云开口,还要撇掉这个无赖钱杰。于是双手抱住头,整个人蜷作一团,就像刺猬受到了攻击。
那四个汉子还要动手,绮云示意他们停下来。
“怎么样,有点感觉吧!”绮云故作镇定,讥讽说,“要是在这里说不清楚,那就让你到香港卖一趟肉吧!看,韦奇早就给你办了签证,还算得上前夫无情,后夫有义吧?”
是啊,前夫无情!你看钱杰像个泄了气的球,任人蹂躏他的妻子,现在的前妻吧。他本知道,花都的转让本是韦奇演的一出戏。现在正是戳穿这把戏的时候,他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在这场面,他是绝对站在绮云那边的。
是啊,后夫有义!尽管自己还不是韦奇的正式妻子,可他也够意思的,竟然给自己办了赴港签证。他有心于已,我也不能辜负他,即使前程是个未知数。
黄莺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怒视着绮云,来个欲擒故纵:“那个肉市场还是留给你自己吧!本小姐,不本太太,韦太太,才不奉陪呢!”
黄莺的激将法立竿见影。绮云坐不住了,她一挥手喝道:“把这婊子带走,这房子砸了!”
黄莺先发制人怒喝道:“住手!本太太跟你走,谁怕谁呀!”
钱杰见来了个他捞一把的机会,就附和起来:“是呀,表嫂,大人不计小人过。她愿意走了,就让她走吧。这里我来收拾吧!”
黄莺对钱杰说:“你这无耻的家伙,我警告你,你别想浑水摸鱼,这里的东西少了一根毫毛,回来我跟你算账!别忘了我的忠告。”
钱杰奸笑着讥讽说:“韦太太,哦,应该是韦二太太,你还想回来吗?香港的好日子等着你呢!再说谁无耻呢,谁背着丈夫勾引男人呢?既然选择了表哥,你就去享受吧!这里一切就没你的份了!”
钱杰无意中帮了黄莺的大忙。
听了钱杰的话,绮云肯定了韦奇和黄莺的夫妻关系。她决定把黄莺带回香港,再设法整治她。于是她和颜悦色地对黄莺说:“哦,还真是又一个韦太太了。那么我们就一起回香港见见韦先生了?”
黄莺顺水推舟:“去就去,怕你吃了我不成?”
正要出门,黄莺的手机响了。黄莺接起电话,听到是凌云打来的。黄莺很机警,她对着话筒就一句话:“我去香港,现在就走,有人接我去的。我要去见见韦先生和白小姐。”
说完就关机。
绮云示意手下,夺过黄莺的手机。她想知道是谁给她打的电话,可是对方用了不显示本机号码的功能。绮云没有办法知道谁跟她联系,只好从速行动。于是一帮人带上黄莺坐上车去了。
凌云听了黄莺的话,知道事情严重。同时他知道黄莺在暗示他,白鹭也跟她一样被劫持到香港去了。他必须赶快去香港,开展营救工作。
他正要出发,突然接到一个短讯:“凌先生,鹭鸟飞到了香江,被关到姨夫(绮府)的笼子里了。你务必在三天内来救出你的爱鸟!”
凌云一看就明白了,但这会谁呢?谁能在这个时候挺身而出?
他赶到机场,准备去迎战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
唐俪是隔天就要跟白鹭通电话的,这是高俊从深圳回柳城后,白鹭担心高俊扛不住打击,时时想得到他的消息。所以她们之间就有了这样的约定。可是接连几天,唐俪给白露打电话,总是听到“对不起,你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唐俪对此大惑不解,她们俩都是守约的。这……这……不是白鹭……发生不测……唐俪的心一下子提到到胸口上了。她不敢把这个“不测”告诉高俊。准备自己回深圳探个究竟。于是她向洪雁请个假,说是她家里有要事要她回去一趟。快吧,三五天,慢吧,一个月。洪雁急人所难当然就批假了。
洪雁担心地对唐俪说:“家里有事请速去速回。不过,你知道我们两个在一起,都忙得不可开交。你这么一请假,我可支持不住呀。”
唐俪表示深感遗憾,但她不得不走,一定会尽快回来。
唐俪到了深圳顾不得回家,就到白鹭的住处去。可是敲门无人搭理,打电话还是关机。
她就打车到她的闺蜜佳音的K吧去。
佳音看到火急炎燎来的唐俪,忙请她到自己的房间里。
唐俪还没坐稳就问:“你有白鹭的消息吗?”
佳音有此茫然:“怎么?白鹭怎么了?你劈头盖脑地问,我怎么回答?”
唐俪拍拍起伏的胸脯,咽下口水说:“白鹭不见了,好几天都联系不上她。”
“白鹭约好要到我的K吧唱歌的,”佳音说,“可是几天都不见她来。我正寻思着,怎么啦,看不上我小歌吧吗。这不,你就冒出来了。”
“别、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唐俪着急地说,“找人要紧,十万火急!”
佳音扑哧一笑:“你没头没脑的瞎扯,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唐俪自己也觉得好笑,于是遮掩似地说:“还不给我倒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