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县。
凌晨时分的夜市依旧灯火通明,这是远离市区的一个镇子,宵禁还未完全落实到这里,虽然如此,夜里出行在当地人认知里也是十分危险的行为。
旅泽栖打着哈欠被牵着往前走,困意淹没在泪花里:“铭记叔叔,所以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啊?”
孙思铭一手在手机上打字:“找个人,问些事情。”
“可是我不想去,现在是凌晨,我们已经走一天了。”旅木木小朋友小脸皱成包子,很不耐烦且不情愿努力跟上他的步伐:“Shit……”
闻言,孙思铭看过去,将手机收起,问:“怎么?”
旅泽栖仰头瞥他一眼,没说话。
“小崽子。”孙思铭俯身同他平视:“我不是你爸,我一点也不了解你更不懂带孩子。所以你得告诉我你怎么了,可以?”
旅泽栖:“我困了。”
“……”他认命点头,抱起小孩继续走:“算我倒霉,这不算扯平,是梵陨河欠我一个人情了。”
小孩呼吸平稳微微喷洒在他颈窝,已经睡着了。
孙思铭的酒吧在东南亚这边有很多分店,表面上是娱乐场所,内部其实是个巨大的情报网。
可惜这地方太偏僻,他并没有开过来。
匆匆拐进了一家纹身店,他上来就问:“那婊子呢?”
女店员往里一偏头:“里头呢。”
“骂谁呢?还想不想合作了死男人。”女子声音糯糯,一身上好的红丝绸提花旗袍,步调款款走了出来。
她美眸轻抬,目光落在了熟睡的小孩身上:“这就是他的孩子?”
“少废话,让你查的消息呢?”
女子悠悠开口:“苏都氏据点在北边郊区的边境线上,再远就是这边的民族部落了,战乱严重。”她来到男人身边,凑近低语:“旁边就是怒江,你知道该怎么办。”她冲他微微一笑,风情万种。
孙思铭回以假笑:“你真是疯了。”
“社会如此,谁活谁疯。”
他转身就走,被女子叫住:“哎,这小崽子要不留我这儿?你带着累赘。”
孙思铭头也不回:“受人之托,可不敢给出卖了。”
……
中缅边境,民族部落。
有惊无险渡了江,梵陨河和贺冕一进寨子就惊动了满村寨的狗狂吠。
“汪汪!”
“汪汪汪!”
“砰!”
竟然还有狙击手放哨!
贺冕一把拉住欲冲过去的梵陨河,推着进了两座房屋之间的窄巷:“先躲起来再想办法!”
饶是贺冕再不涉及苏都氏这一势力,寨子里浓烈的生活气息也让他猜了个大概。
“精灵,你找的是他们的部族,是吗?”
梵陨河:“苏都氏族世代驻扎在野人山边缘,家族分支庞大,这里只是苏都兰索迁过来的旁支。”
贺冕看着她:“ 这寨子三面环林,我们渡江过来唯一的路是往北的。那边连着山脉,一条线上大大小小的民族部落几十个,你想干什么 ?”
“我也没想到苏都兰索这么算计,他会把据点设在自己家里面,简直疯子。”梵陨河重新绑了一遍头发,莫名烦躁,转身找路去:“算了,不用你帮。”
他们的规矩准则底线都太严格,她这种底线低的人永远理解不了,也不想理解。
“这么多武装部落,真打起来你要怎么收场?”贺冕问她。
女子站住,没回头:“那就别收场了,清场吧。”
贺冕走过去:“精灵,这次针对你们的是苏都兰索,别太极端。”
闻言,女子淡然转身同他对视上:“不止,严顾打死的那个人是这边武装部落的人,那天苏都氏的人聚集了这一带十几个部落的代表。那三枪如果没有旅途替我挡,他们是想生擒我,然后呢?旅途手里有什么?温柔散。他们想通过抓住我去威胁旅途,不仅要配方,他们要旅途无尽提供温柔散。”
她语气冷静得可怕,但贺冕从她眼中看到了疯狂犀利,无差别攻击的极端情绪:“精灵,你冷静点。”
“他们都逼到这一步了你要我怎么冷静?!”梵陨河陡然提高了音量,她勾唇,浅眸中是不再加以掩饰的疯狂:“但凡参与进来的,一个也别想逃。”
“你闹这么大动静这边政府定然会被你惊动,精灵,这边法律很苛刻,动不动就是死刑。”
梵陨河并不想听:“我从小在这边长大我知道也了解。法律约束的只有我这种有底线的人而不是他们,这有用吗?”
“精灵你……”
“郑止峰已经动手了难道要我看着他害死我身边所有人?他活在法律庇护里行非法且无下险恶心的事,别人我不管,可他算计到我头上我人不了一点!”
“梵陨河你脑子呢?!贺冕声音直接盖过了她:“他用算计的你用明面上的?你是不是蠢糊涂了?旅途来这边干什么的?他在暗中收集证据,暗中!”
气氛陡然安静,两人对峙不下。梵陨河丝毫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砰!”
贺冕反应神速一把兜过梵陨河脑袋,转身拉住人往巷子更深处退去。
鼻间是贺冕身上温淡的幽香,带着烟草味。梵陨河恍然间就想起了小时候,和他们东奔西走的日子她其实一点也不适应,隔三岔五生病。
但每次迷迷糊糊间总能闻到这样的气息,她就知道不是梵星盏就是贺冕正守在身边。
贺冕护死了她,靠墙角盯着一队巡逻的匆匆小跑过去。危机暂时解除,贺冕推了她一把:“先离开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梵陨河依旧目的明确一路往北。
贺冕似叹:“梵陨河,你今晚要是敢动手,明天我就收治了你手底下那些来历不明的人。”
话音刚落,梵陨河突然转身:“你敢。”
贺冕微垂眼眸看着她,收敛了调笑慵懒的样子气场冷淡逼人:“你可以试试。”
许久,梵陨河架不住先移开了目光,她闭了闭眼,有些干涩无力:“明明说是来帮我的,你骗人。”
贺冕:“你就没骗人了?不是说找个证据,炸个老巢?结果却是要引发世界大战。”
“行。”她点头,看向他:“主楼就在寨子里,我去找证据,你帮吗?”
“帮。”贺冕:“走。”
……
同一时间的严顾家中,旅途悠然转醒,他第一时间看向墙上钟表:凌晨一点三十五分。
还来得及。
他用床头座机拨出一通电话:“喂,思友。”
“途哥。”
“去……北郊,民族部落,阻止梵陨河,能调多少人调多少人。”
“是。”另一边吩咐完,问他:“途哥,北姐怎么了?”
旅途撑坐起,笑了声:“她要引战整条边境线上的武装部落,给我下了药,这会可能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我靠!这么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