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什么?真干起来就完了,郑止峰那边必然来波大的,我们谁也招架不住。”
“啊?他们和姓郑的还有合作?”
“岂止是有,‘611’案背后最大的金主就是郑止峰,回头跟你细说,快办正事去。”
“是。”
伤口撕裂般阵阵抽痛,旅途头脑发晕,缓了缓神直接下床换衣服准备走人。
他心底没由来涌上强烈的慌乱感,像是被谁扼住了脖子,喘不上气。像是在提醒他即将发生什么坏事,可能结果很糟糕。
但是他不敢去想能糟糕到什么地步。
他自私得很,案子是替已经死了的人查的,可梵陨河是活生生的人,是自由而热烈,高傲的梵陨河,他钟爱的人。
……
主楼藏在一众很有年代感的木屋瓦房及茅草搭建的房屋之中,更为破旧,但里面的装潢却很豪华,类似上个世纪军阀世家的复古风。
梵陨河在贺冕的掩护下从排水管道顺着翻窗进去,结果直接和二楼守在楼梯上的两个人正面对峙上。
她在楼里一边躲避追击一边寻找书房,丝毫不顾楼里守卫已经发出信号弹。
“砰!”
“砰砰!”
他们见抓不到就开始开枪,梵陨河反应灵敏躲开,一个急转上了三楼。
三楼没开灯,且楼道两侧全是房间,封闭的孔空间里连个窗户都看不到,是北方那种全封闭式楼道设计。
身后追击的脚步消失,她反而开始警觉。这种情况下至少说明这层楼是重点,会隐藏机关。
她贴着墙一点点往前摸索着,已经是极为小心了但还是听到了动静。
“咔哒。”
脚下踩到什么东西,然后适应了黑暗的梵陨河看到两边墙壁里隐藏的石板滑开,露出枪口和弓弩。
刚踏出一步,头顶骤然亮起来刺眼的白炽灯,而机关已经启动!
梵陨河背抵着门,手上迅速摸到把手,抱着试探去拧,不料真打开了。她闭眼后仰,进去后立马反锁住,未转身便觉脖子一凉。
“宝贝儿,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该来的。”女声软魅,旋即一股香气扑鼻而来,对方撤了刀,手臂环上她脖子。
声音挺熟悉,梵陨河在脑子里搜寻许久,勾唇笑了起来。她反客为主,伸手按住了身后人脑袋,转头同对方近在咫尺对视着:“是嘛,那你还来干什么,苗苗?”
苗伦拨开她的手,退开:“旅途告知我们,托我们一定要阻止你。”
角落里走来混血长相的俊美青年,是奈温:“精灵,许久不见。”
梵陨河:“好久不见。”她听到外面没了动静,正寻思着会不会有人在等着,就见苗伦一手撑住了门。她扬眉,看向苗伦。
女子仍是一头烟粉色长发,却只是化了淡妆,比上一次见面清纯了许多:“你不能走。”
“我只是找证据。”梵陨河简洁明了。
苗伦看她这些年几乎没什么变化的容貌:“可是旅途说你是在引战。”
“我只是找证据,我小叔在外面,不信你可以去问。”她挡开苗伦的手:“我没时间了苗苗,有什么话回说,好吧。”
“你……”
梵陨河开门就跑,将这二人抛在脑后。
她将三楼找了个遍,并没有看到书房或者类似档案室的地方。
她从一间书房出来,思忖着转身合上了门。不等她有多余反应,后脑便被抵住。
“咔哒”一声,是手枪开保险的声音。
梵陨河顿了片刻,然后笑着关紧了门,转过身不带情绪同昔日好友对视着:“我以为我们还能是朋友。”
“没有谁能不带目的交友,永远的朋友,这太虚伪了。”苗伦枪口抵着她额头:“旅途在哪儿。”
梵陨河勾了勾唇:“你可以找我。”不是说旅途让你们来找我的么?”
“怎么看出来的?”苗伦问。
她觉得好笑,又觉得酸涩:“他手机没在身上,决定并开始这场表演时,他就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包括我。”梵陨河说:“我也在阻止他,但他这会儿在哪儿我还真不能确定,他做了最坏的打算,我也一样。”
苗伦面色复杂,看她的眼神开始陌生:“你们真是疯了。”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们。”梵陨河微笑,从容夺下她的枪:“借一下,谢了。”
目送着女子走远,奈温来到苗伦身边刚要说什么,见女子又回头问他们:
“对了,你们跟谁合作,来抢温柔散的?”
奈温:“苏都兰索。”
梵陨河问:“那为什么又放弃了?”
“因为你们会自己走向死亡,到时候温柔散还是会落到别人手里。”苗伦开口,眸色复杂。
梵陨河笑起来,步调从容且坚定离开这里:“终点是死亡,何必在意。”
……
梵陨河这边耽误了不少时间,倒是给贺冕争取了时间,误打误撞找到了苏都氏的数据库,就在地下室。
巨大的屏幕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循环播放着一段画质模糊的监控。
梵陨河目光落在左上角的日期,上面显示2006年7月15日,云南省滨城市南街**号。
贺冕看着大屏幕,了然:“小丑案。”
“是了。”梵陨河看向角落的大树:“警察到现场时,我就躲在这棵大树后面。”她目光移至另一边:“小丑,或者说苏都兰索,就在这建筑后,全程欣赏自己的杰作。”
梵陨河来到一旁的书桌前,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小丑面具,注视许久。
凶手顶着这张面具,曾在她梦里年年月月,反复微笑着出现。
她戴上面具:“苏都则夫妻死了,这苏都氏,也没必要存在了。”
“梵陨河。”贺冕看向她,心下微惊。
女子顶着面具冲他一歪头,有瞬间像极了那年微笑着的小丑凶手。
完了。贺冕心下当即是这句凉了半截的警示语。
而此时寨子内,男子躲藏在某个木屋里,坐电脑前从监控里注视着地下室发生的一切。
当他看到女子戴上面具时笑了:“真乖,接下来,让我们开始屠杀游戏吧。”
他得找个时间好好感谢姓郑的,触发了旅途那小子的警觉,否则还真找不到机会对一直躲在军区深处的梵陨河下手。
“叮铃!”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备注是“郑”:不客气。该到的人今晚一个也不会少。
苏都兰索回拨电话:“太歹毒了,姓郑的。”
另一边是郑止峰依旧稳如老狗的平淡语气:“过奖,你这么多年还是见不得光。”
苏都兰索笑声都透着愉悦:“至少我没你过得提心吊胆,你还真敢赌,万一旅家那小子告发成功,你这大半辈子可白干呐?”
“怕什么,东南亚的产业也够我养老的了。”
挂了电话,苏都兰索用对讲机通知了下去:“烧了地下室,蹲守在附近部落的,可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