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母校青阎山上午半日的一番折腾后,我终于是脱了魔掌。
临走时非常诚挚的与师弟喻帛道别。说句心里话,喻帛师弟没甚对不住我的,就是成绩好了点。现在看来,他好似比我那位连瞧都懒得来瞧我一眼卜元师兄讲义气多了,不计前嫌不说还好吃好喝的供着我,那卜元,真是狼心狗肺见色忘义重色轻友啊!
哪知认为脱了魔掌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因为扶胥再一次找到我后郑重其事的道:“葵倾,叫你陪我论道,你却几次三番的丢下我,还是同我回去栽竹子吧。”
还好在我软磨硬泡的攻势下,只将今日剩下这个下午的时间磨过我就可以阿弥陀佛了。这次扶胥非常体恤我,体力活都是他亲历亲为,我只在一旁浇水加油助威。约摸一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是累了。
我急忙跑回房喝了几口茶,毕竟也费了一个时辰陪他话家常,口干得很!
再说说伏胥这个上神,平日大概看我年纪小,爱拿些话逗我,但真枪真刀与他正儿八经叙话时,他就怂了,话少得可怜又可恨。我虽不是像大师兄乐戎般聒噪的人,但无聊时便喜欢唠唠嗑,是以这一个时辰里零七碎八将自己的诸多童年趣事说与他听。
我喝饱了茶,自以伏胥上神也该礼尚往来同我侃一侃他的峥嵘岁月,毕竟听闻他是个很有故事的美男子。认真道:“师父,你听弟子说了这么多童年丑事,不如也同弟子讲讲你的光辉岁月,让弟子好生无地自容一番吧!”
话毕,我心中赞赏自己,能将话说得如此无懈可击,待我在美人靠上寻了个舒坦姿势竖起耳朵准备洗耳恭听时,伏胥脸上的笑意忽然褪了下来,眉目中流淌出许多怅然,没有答话。
他也忒小气了。。。
大抵他年纪大了,这几万年来四海八荒的又一直没有机会展示他的威猛神勇,是以不太想回忆往昔。想到这里,我理解他。继而非常体贴的转移话题,拿过他手中的折扇打开,急忙谄媚的看着他,“师父你这扇子上的字写得真好看!”
哪知他忽然笑道:“葵倾,这是一把白面扇。”
呃,我低头一看,果然,像是前几日在凡界与他纵马时那把。我干干笑了两声,“怎么不写字上去?”
“你帮我写吧。”
我又干笑两声,“呃,弟子的字很是见不得人。”
伏胥笑道:“来,我教你。”
待伏胥将我带入藏书房时,我就见着了传闻伏胥心尖尖上的小绿。哦不是,是沐颜,嗯,看来我最近记性有长进了。
认真算起来我很是对不住她,统共会过她两面,但每次都出手将她撂倒了。这是她第三次见我,大约是被打怕了,双眼猛然间溢出许多泪水,看得我颇感惭愧,急忙安抚她:“不要怕,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哪知她此时眼泪更是如决堤之洪水,来势汹汹连绵不绝,又断断续续的憋了半天,呜咽道:“公……公主……”
我一时不知如何处理这位同她家上神一般略显神神叨叨与矫情的泪人,表情尴尬。伏胥很是体贴,寻个理由便将她支走。
我拿起伏胥那支看似很是贵重的毛笔,心下正唏嘘,五花八门的戏折子每日不离眼,但这字真是好一段时间没写过了!伏胥纠正了下我的握笔姿势,笑道:“你还是左撇子?”
“你是右撇子?”我反问。
“嗯,我是右撇子,但左手也能写字。”
“哇哦,师父你真棒。不过,什么叫还是左撇子?”
伏胥顿了顿,一把拉我坐在他温暖宽大的怀里,“我教你写字吧!”
我急忙从他怀里跳出来,讪讪道:“我喜欢站着写!”
他嘴角微微上挑,携着笑,折扇一开,满是风流。说实话,他此番这样笑起来很是容易让人晃神。在我神怔之际,伏胥伸出左手握住我拿笔的五指,直接就在折扇上落笔。我本以为要事先做做准备活动热热身子,未料他很是舍得,这么一把扇骨都是由白玉制成的玩意儿如此草率的由我糟蹋,心中对他的大方阔绰赞叹得不能自已。
我全然不知道他要写什么字,只被牵着鼻子走,旋即,折扇上便静静的躺着八个很工整漂亮的小楷:绿竹猗猗有匪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