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了摆手：“无妨。”我转头拽下来寄白搭在我肩上的手，贴着手炉捂暖，微微地笑：“因为师父身体不好啊，所以寄白要多吃东西，才不会像师父这样。你游巡哥哥不愿意带你出去，你就自己去吃点点心吧？”

寄白懵懵懂懂地应了声，欢欢喜喜地抱着锦瑟跑了出去。

我看着她一步三跳的背影叹气：“游巡啊，你听说过血瞳之毒吗？”

“从未听闻。”游巡一脸凝重地答我的话。

我看着他肃穆的面容，本来几许的哀伤也消失殆尽，噗嗤笑了出来：“那么严肃干什么啊。都存在许多许多年了，该哀伤的不该哀伤的早就哀伤完了，你又来给我添什么晦气。”

游巡努力地扯了扯自己嘴角，我好笑地抬手打掉他的手：“看着都疼。”

“主上，游巡不知道什么是血瞳之毒，游巡也不问您别的，您就告诉我，大公子知不知道，您还能活多久。”游巡移了一步扑通跪在了我面前，言辞切切。

我收了笑，扶他起身：“他知道。他那次受伤，就是因为知道之后和我大吵了一架，我俩一起从谣天阁上摔下摔伤的。如果先祖的预言真的没有错误，我大概应该活到我的十六岁生辰。”

“那不过生辰不就好了吗？”游巡急忙忙地问我。

我摇头苦笑：“说什么傻话呢。涨一岁有两种说法，一是生辰宴，二是过新年。我十六岁生辰宴推迟到年关之前，本就是不可违的天意。”

“主上——”

“游巡，你跟我时间太短，这些话本不该告诉你。但你是紫零的人，我又有什么信不过。求你，无论紫零多不不愿见我，请让他将我亲手埋葬，坟前种下木棉树。”我抬头看游巡，唇角的都有些颤抖，眸光盈盈泛着微澜。

游巡掉下了大颗大颗的水珠：“主上，也不全然没有办法医治，就算真的无药可救，也还有五个月的时间。”

我摇头：“你不懂，游巡。我出生起就知道自己必须死于非命，七岁起就知道自己不一定哪天毒发身亡，两个月前知晓了自己确切的死期。既然退多少步都要死去，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差别。拜托你，答应我。”

“是。”游巡七尺的身材，庄重地向我行了大礼，却眼睛像女孩子一般的红肿。

我轻笑起来。

绛纱弟子音尘绝，鸾镜佳人旧会稀。今日置身歌舞地，木棉花暖鹧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