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阳光洒在运河水面,满眼的波光粼粼,如同一面镜子发出刺眼的光芒。
飞流渠末端鸽子口处,湍急的水流如离弦之箭向前奔涌,撞在河道上发出哗哗的响声。
钟烁几人躲在鸽子口一侧河堤的草丛里,正悄咪咪地观察四周。
随着目光流转,钟烁忽然发现前面不远,有一列通向堤岸下方河道的阶梯。
钟烁扫了一眼水面,没看见什么船,于是,钟烁弓着身朝阶梯走去。见状,六子等人也急忙跟上去。
众人来到阶梯旁向下看去,只见阶梯上满是青苔,有的地方甚至被荒草覆盖。
钟烁抬腿就要下去,六子急忙提醒:“少爷,台阶湿滑,还是让小的走在前面吧。”
“嗯。”
六子手扶着石壁逐级而下,钟烁三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就这样,四人慢慢向下走,一旁的河水则哗哗地流。
走着走着,六子突然停住脚步,蹲下身子,不知在干什么。
钟烁皱起眉头,连忙问道:“六子,怎么了?”
六子急忙挪了挪身子,指向一旁:“少爷,您看!”
钟烁顺着看过去,只见下面几级台阶上的青苔已经被人踩踏,变得绿一块、黑一块,还有一块带血的布条落在近旁。
钟烁心生疑虑:“六子,将那血布条拿过来。”
“是。”
没有任何犹豫,六子弯下腰将血布条捡起来,递给钟烁。
钟烁接过血布条,仔细查看,当钟烁将血布条翻过来一看,一个‘盐’字赫然出现,拿着血布条的双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跟在钟烁后面的吴大胆好奇地探着脑袋瞅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可把吴大胆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喊了一声。
三人纷纷看向吴大胆,钟烁连忙问道:“吴大胆,你认识这个?”
吴大胆不住地点头:“回禀大人,小人去过朝廷的盐场,那里盐工穿的衣服上就有一个‘盐’字。”
钟烁眼睛瞪得溜圆,猛地看向吴大胆:“你确定?”
吴大胆也怕出差错,没敢一口咬死:“盐工的衣服上的确有一个‘盐’字,但是这血布条究竟是不是盐工的,小的不敢打包票。”
钟烁重新看了一眼血布条,皱眉沉思:若这血布条真的是盐场盐工的,那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这血布条不是盐工的,又会是谁的呢?
就在钟烁思索时,六子又有发现:“少爷,您快看!”
回过神,钟烁收起血布条向下走,来到六子身边,顺着六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阶梯上、石壁上,以及角落的荒草上满是血污,甚至石壁上还有一张血手印。
看到这些,四人全都变了脸色。
吴大胆满脸惊慌:“难不成这里出了人命案?”
钟烁黑着脸沉默,心绪繁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宇文耀没有闲着,多年的护卫经验让他觉得此事绝对不简单,若真的有人被追杀,说不定那人临死之前会留下线索,于是他转身回到台阶上仔细查找。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让宇文耀找到了。
就在阶梯紧靠石壁角落的杂草中,宇文耀发现一枚上下被血污覆盖的羽箭。
宇文耀拿着东西,快步来到钟烁身边:“大人,您快看。”
钟烁扭头看向宇文耀,等他看到宇文耀手中的羽箭时,猛地一惊:“宇文兄,这是?”
“大人,这是卑职在阶梯上的杂草中发现的,您看这枚羽箭会不会和石壁上的血手印之间有关系?”
钟烁连忙接过血污羽箭查看,发现箭杆上隐隐约约刻着几个小字,于是,钟烁走到杂草旁拽下几片叶子,包裹着箭杆,将上面的血污擦去,箭杆上的字迹也清晰地显现出来。
看清这几个字的瞬间,钟烁的脑袋里好像有一道惊雷炸响,将钟烁震的愣在原地,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六子和吴大胆眼睛转个不停,不知道钟烁忙东忙西的是什么意思。
宇文耀却是明白过来,走到钟烁身边往箭杆上一瞧,只见箭杆上面刻着:神龙二十五年七月,东南军器监磊。
和钟烁一样,宇文耀也被惊到,心道:这怎么可能呢?
可还没来得及细想,宇文耀便听到钟烁说:“宇文兄,以此物勒工名来看,这事非同小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