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耀黑着脸说道:“大人说的不错,物勒工名是在生产出来的物品上面雕刻日期、产地,以及生产工匠的名字,是朝廷为了保证工匠生产出来的物品质量合格的一种制度,若是制造出来的物品有残缺,将会追究工匠的责任。”
钟烁点了点头,将羽箭递给宇文耀:“说的不错,我朝制作甲胄弩箭等军资的军器监一共有四处,分别是京畿军器监、东南道军器监、西南道军器监,以及东北道军器监,而在这四处军器监之中又以京畿军器监规模最大。”
“血污羽箭上所刻的信息说明,这枚羽箭是在神龙二十五年七月,在东南道军器监之中,一位名叫磊的工匠制作的。”
“大人说得对极了,”
说罢,宇文耀却皱眉问道:“大人,这枚羽箭和那血污布块之间有没有关系呢?”
长出一口气,钟烁摇头:“现在还未可知啊。”
就在这时,吴大胆突然说道:“大人,快躲起来,有船来了!”
没有任何迟疑,钟烁四人快步窜上台阶,躲到河堤上的杂草丛中。
运盐的官船昨天刚出事,若是钟烁四人被巡查的水兵截住询问,势必要表明身份,但如此一来钟烁来到高邮县的秘密很有可能泄露出去,影响查案,因此临行前,钟烁叮嘱吴大胆要小心谨慎,尽量不要引起他人注意。
四人刚蹲下,一艘两层楼船出现,船上面站着许多运河水兵,看样子是去盐船那边救援的。
等楼船过去,将血污羽箭和血色布条收好,钟烁四人坐上马车离开。
钟烁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去不久,一队运河水兵来到鸽子口的河堤上搜查,似是要找什么东西。
当看到阶梯上混乱的脚印时,他们顿感不妙,仔细搜索一遍后,见没找到东西,这队水兵便匆匆回去禀报。
东南道总管衙门为了保证运河航运安全,专门从其他军队中抽调军士组建了护河司。
护河司直接由东南道总管衙门管辖,并且还将东南道辖地内的运河划分成段,分配给护河司辖下各营,让各营保证运河畅通。
运河山阳渎段的护卫任务属于樊良营,樊良营军额五百人,他们驻扎在高邮县樊良湖内的水寨中,为首的是千夫长龚磊。
而带人来到鸽子口搜查的是龚磊的亲卫,为首的是亲卫队队正周云,他们要找的就是钟烁带走的那枚血污羽箭。
周云带着手下回到两层楼船,来到千夫长龚磊的房间。
还没等龚磊问话,周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卑职办事不力,没能找到遗失的那枚羽箭,望大人责罚。”
听到东西没找到,龚磊气得脸色大变,就要发火。
见状,周云急忙开口:“大人,那东西虽然没找到,但是却发现有人在卑职到达之前来过鸽子口,很有可能是那人将羽箭捡走。”
听到这里,已经窜到嗓子眼的怒火被强行压下去,龚磊皱起眉头思索。
跪在地上的周云也不敢出声打扰龚磊,只得屏气收声,时不时地瞄几眼龚磊。
良久,龚磊看向周云:“起来吧,若真是那人捡走了羽箭,你觉得他会是什么人?将羽箭捡走又有什么目的?”
周云想了想说道:“盐船倾覆一事今天早上便传开,若那人不知道消息,便是无意间走到鸽子口,并没有什么目的,也不用担心什么。可若那人是知道盐船倾覆的消息后来到鸽子口,并捡走羽箭,此人便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刻意为之!大人可要小心了。”
龚磊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若那人真的是带着目的,那么他的目标极有可能是盐船倾覆一事。既然他想要打盐船的主意,咱们就守株待兔,等他上门,不论他是什么人,只要他敢来,就让他没命回!”
另一边,等钟烁几人回到客栈时,刚好到了中午,客栈大堂几乎坐满了人。
店小二堆着笑脸上前:“几位客官回来啦。不知您几位吃过饭没有?”
“我们可是饿坏了,赶紧备一桌好饭来。”
钟烁笑着走向中间还空着的位置。
“好嘞,几位稍等,您先喝茶。”
店小二笑着将茶壶奉上,然后快步离开。
六子起身给钟烁和宇文耀倒茶,然后将茶壶放下。
也不奢望六子给自己倒茶,吴大胆连忙抓起茶壶向自己碗中倒茶。
几人正喝着茶,突然听到旁边一人说道:“幸亏昨天晚上遇上水兵检查,将我那船拦下,要不然,我那条船绝对撞上运盐的官船,一起翻个底朝天。”
“真的假的?”
“嘿!我还能骗你怎么着?昨天晚上,我的船就跟在盐船的后面,护河的水兵见我们跟的太近,怀疑我们图谋不轨,便上来检查。”
“结果呢?”
“还能怎么样?我那船上装的都是布匹,用的船工底子都是干干净净的,水兵没问出什么,便让我们离开。可船刚要开,前面急匆匆过来一条快船,说鸽子口有船倾覆,让我们暂时停靠……”
钟烁皱眉听着,隐隐约约间,好像抓住一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