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盖了一所怪房子》作者:[美] 罗伯特·海因莱因(1 / 2)

袭果芬译

罗伯特·海因莱因在美国科幻文坛可以与阿西莫夫相提并论,他的作品富于想象,结合现实,情节生动,深受读者欢迎。

《他盖了一所怪房子》构思奇特,使人随着故事的发展犹如坠入一座迷宫。如果你不了解当时的美国社会思想背景,你可能觉得荒诞。但故事却巧妙地用想象反映了作者的一些看法:在一座漂亮的房子里,人们上下反复,左转右转,最终竟摔落在一片荒芜的沙滩上,这不正是富裕的美国社会里人们的十精十神状况么?科技可以挽救社会是美国某些人的一种看法,但究竟是否可行?仔细阅读,认真思考,会使你从新奇中找到答案。而且,这篇小说关于第四度舱想象、在科学研究中也不乏积极的意义。

◇◇◇◇◇◇

不管在哪儿,人们都认为美国人古怪。

他们通常会承认这种指责的某个根据。但是,若指着加利福尼亚说这种怪十习十气来自那儿,加利福尼亚人便会毫不妥协地坚持说,他们的坏名声完全是洛杉矶市居民的行为造成的。洛衫矶人受到压力时也会承认这种指控,但同时又会急忙解释说,“是好莱坞,不是我们的过错——我们并不要这样,都是好莱坞搞出来的。”

好莱坞人并不在乎,而是引以为荣。假如你有兴趣的话,他们会驱车送你上桂冠峡谷“——在那儿我们有最突出的例子”。峡谷人——双十腿黝十黑的妇女,穿着运动裤的男人,总是忙个没完地盖了又重盖他们那些自命不凡的盖不完的房子——多少有些看不起住在下面公寓里那些没出息的家伙,心中暗暗认为,只有他们自己,才懂得该如何生活。

从桂冠峡谷盘旋而上的一个岔道叫朝山路。其他的峡谷居民可不愿意提到它,但不管怎样,总还是有这么条路。

在朝山路高处8775号,隐士区——即好莱坞隐士老区——对面,住着大学毕业的建筑师奎因塔斯·蒂尔。

南加利福尼亚的建筑也与众不同。卖红肠面包的建筑物不但造型很象小狗,而且标明“小狗”。蛋卷冰淇淋从一只巨大的灰泥蛋卷冰淇淋中出来。在分明是辣椒碗状的建筑物顶上,霓虹灯声声宣称:“养成吃辣椒的十习十惯!”汽油、石油、免费街道地图在三马达的运输机机翼下分发,而为了顾客舒适每小时就检查一次的标准休息室设在飞机机舱内。这种事情可能会使旅游者感到惊讶或有趣,但是光着头在著名的加里福尼亚正午烈日下行走的当地居民却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奎因塔斯·蒂尔把他的同行在建筑学方面所作的努力看成是软弱、胆怯、笨拙的探索。

“什么是房子?”蒂尔要他的朋友霍默·贝利回答。

“哩——”贝利谨慎地说,“从广义来讲,我向来把房子看作是避雨的玩意儿。”

“傻瓜!你跟他们那些人一样糟糕。”

“我并没说这个定义是完整——”

“完整!思路就不对。按照那个观点,我们倒不如去蹲在山洞里。不过我不怪你,”蒂尔克宏大量地接着说,“你并不比那些装腔作势在搞建筑的家伙更糟糕。即使是现代派——他们所做的无非是废弃了结婚蛋糕式,赞成加油站式,不要那些俗气的装饰,随便涂上些克罗米而已,心底恩他们和市政十府一样因循守旧。毫无特色!那伙懒鬼搞了些什么?有什么弗兰克·劳埃德·赖特搞到而我没搞到的?

“佣金。”他的朋友简明地回答。

“明噢?你说什么?”滔十滔十不十绝的蒂尔稍稍顿了一下,先略微一怔,然后恍然大悟,恢复了原状。“佣金,对。为什么?因为我并不把房子看作是装潢起来的山洞;我把它看作一架生活用的机器,一个有生气的过程,一个活的能动的东西,随居住者情绪的变化而变化——不是个死的、静止的、特大号的棺材。为什么我们要受祖先僵死的概念的约束呢?任何一个懂得些画法几何皮十毛十的傻瓜都能设计出一所普普通通的房子。难道欧几里得的静力几何是唯一的数学?难道我们就完全无视皮卡尔·韦西奥的理论?你认为模数系统怎么样?——且不谈立体化学丰富的启示。建筑学里难道就没有变换、同形、运转结构的地位?”

“鬼才知道呢,”贝利回答说。“你对我谈这些还不是和对我谈第四度一样。”

“为什么不呢?我们为什么要把自己限制在——嗨!”他打断了自己的话,凝视着远方,“霍默,我想你说的倒有点意思。不管怎么说,为什么不呢?想想在四个度中接合和关系的无限丰富多彩。会是何等样的一所房子,何等样的一所房子——”他站着,几乎一动不动,若有所思地眨着那双鼓出的没神的眼睛。

贝利走过来推推他的胳膊。“你给我醒醒吧。天哪,仍沼p在谈些什么,四个度2时间是沉四度;你总不能把钉子钉到那里去。”

蒂尔表示不屑地一耸肩膀。“那当然,那当然。时间是第四度,不过我在想的是一个象长度、宽度、厚度那样存在于空间的第四度。从用料经济和便于安排方面来讲,别的比不过它,更不用说节省地面面积了——现在只能在盖一所单居室房子的地面上,你可以盖一所有八个房间的房子,就象个活动镶嵌体。”

“什么是活动镶嵌体?”

“你没上过学吗?活动镶嵌体是个超立方体,是一个有四个度的方形,就象立方形有三个度,正方形有两个度一样。好,我比给你看。”蒂尔急忙跑进厨房,拿来一盒牙签,把他们中间那张桌上的玻璃杯和一个快要喝空的荷兰酒瓶随便往边上一推,把牙签倒在桌上。“我还得要些代用粘土。上星期好象这儿还有些。”他一头钻进挤在餐室角落里一张杂乱的写字桌的十抽十屉里,找出了一十十团十十油腻腻的雕塑用粘土。“这儿还有一些。”

“你要干什么?”

“我比给你看。”蒂尔迅速地将粘土掐成小十十团十十,再十搓十成豆子大小的圆球。他用牙签扎进四个小圆球,互相钩住,成一正方形。

“瞧,这是个正方形。”

“那还用说。”

“再来这么一个,加上四根牙签,就成了立方形。”牙签现在组成了一个方盒子的框架,一个立方形,犄角处用粘土小圆球迭起来。“现在我们再做一个和第一个一样的立方形,这两个是活动镶嵌体的两个侧面。”

贝利开始帮他十搓十第二个立方形用的粘土圆球,但是驯顺的粘土所给予的舒服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开始用手指捏塑起来。

“看,”他说,一边举起他的作品,一个小塑像,“古普赛·罗斯“李。”

“看起来倒更象高康大;她应出控告你。现在建成,你把第一个立方形的一角掀十开,和第二个立方形在犄角处连结起来,然后把犄角合上。另外再拿八根牙签,把第一个立方形的底和第二个立方形的底连起来,是斜的;把第一个的顶和第二个的顶也同样连起来。”他一边说,一边很快就弄好了。

“这算个什么呢?”贝利疑惑地问。

“这是个活动镶嵌体,八个立方形组成一个有四个度的超立方形的各个侧面。”

“我看来倒更象挑绷子游戏似的。不管怎么说,你那儿统共才有两个立方形,其余的六个呢?”

“运用你的想象力,老兄。想一想第一个立方形的顶和第二个顶的关系;那就是第三个立方形。还有两个底面正方形,还有每个立方形的前边那面,后边那面,右边,左边——八个立方形。”他一一指明。

“啊,我看到了。不过它们并不是立方形,是一些不知道算什么东西——棱柱体吧,它们不是方的,是斜的。”

“在透十视图里,看起来就是这样的。假如你在一张纸上画个立方形的图,旁边的正方形斜向突出,对吗?那就是透十视图。当你在三度里,看一个有四个度的物形,看起来自然就是歪歪斜斜的,但这些同样都是立方形。”

“可能在你看来是这样的,老弟,不过在我看来还是歪歪斜斜的。”

蒂尔不顾反对接着说,“现在把这当作是一所有八个房间的房子柜架;底层有一个房间,做勤杂用室和汽车间,它可以通往二层楼的六个房间,起居室、餐室、浴十室、卧室等等。顶上那间不通别处,但四面有窗,是你的书房。喂!你觉得怎么样?”

“看来好象你从起居室天花板上挂出了只澡盆。这些房间都十交十错在一起象只章鱼。”

“那只是在透十视图里。好吧,我用另外一个方法比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这次蒂尔用牙签做了个立方形,然后用半长的牙签做第二个立方形,把第二个放在第一个的正中,再用短牙签把小立方形的角和大大方形的角粘接起来。

“现在——这个大立方形是你的一层楼,里面那个小立方形是你顶层那个书房,把它们连在一起的那六个立方形是起居室等,明白了吗?”

贝利仔细看了看这个物形,然后摇摇头。“我还是只看到两个立方形,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其他的六个东西,这次看来不象棱柱体而象金字塔了,反正仍然不是立方形。”

“那当然啰,你是在不同的透十视图里看到的。这点你还不懂吗?”

“好吧,也许是这样。不过里面那个房间,就是那个,它完全被某些东西所包围。我原先以为你说过它四面有窗。”

“有的——它看起来好象是被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围住的,这就是一所活动镶嵌体房子的主要特征。每个房间都完全朝外,而每堵墙都是两个房间合用,有八个房间的一所房子只需要一个房间的地基。这是个革新。”

“那无非是说得好听些。小子,你疯了,你不可能盖这么所房子。里面那个房间是朝里的,而且总在里面。”

蒂尔抑制着激怒,看着他的朋友。“就是你们这帮家伙使建筑学永远停留在初级阶段。一个立方形有几个正方形例面?”

“六个。”

“有几个面朝里?”

“怎么啦?没有朝里的,都朝外。”

“那就对啦。现在你听着——一座活动镶嵌体有八个立方形侧面,全都朝外。好,看着我,我要打开这个活动镶嵌体就好象你能打开纸板箱一样,直到把它摊平。这样八个立方形你就全可以看到了。”他迅速地做了四个立方形,一个一个往上垒,堆成一座摇摇欲坠的高楼。然后从高楼第二个立方形朝外的四个侧面上,做出四个立方形。这座用粘土小圆球松松连接起来的建筑物稍稍晃了几下,但是站住了。八个立方形组成了一个倒立的十字架,是个双重十字架,因为那四个后加上去的立方形朝四个不同的方向伸出。“你现在明白了吗?这楼就架在底层那个房间上,二层楼的六个立方体是起居室等,而顶上那间就是你的书房。”

贝利对这个物形比对其他几个更表赞同。“至少我能懂了。你说这也是一个活动镶嵌体?”

“这是把一个活动镶嵌体摊开成三度。你把顶上那个立方形塞十进下面的立方形,把四侧的大方形折进去直到碰上顶上的那个立方形,这样它就全部还源了。喏,就是这样。当然你做这些折叠得通过第四度;不要把任何一个立方形弄歪,或者把这个折进那个里去。”

贝利对这座摇摆本定的框架又仔细察看了一番。“喂,”他终于开口说,“你为什么忘不了要通过第四度来把这东西折叠起来——反正你不可能——还要盖一所象这样的房子?”

“我不可能?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个简单的数学问题——”

“别激动,小子,可能从数学上来讲是简单的,但是你的方案要想去施工,是绝对批不准的。没有个什么第四度;忘了它吧。不过这种样子的房子——也许会有些优点。”

蒂尔没说话,研究起模型来。“嗯……也许你说得有些道理。我们可以有同样多的房间,节省同样数量的地面面积。对,我们可以把中间十字架形状的那层楼朝东北、西南,等等,这样每个房间整天都有十陽十光中心轴恰好适用于暖气装置。把餐室盖成东北向,厨房东南向,每个房间都配上眺望风景的大玻璃窗。行,霍默,我来干!你打算把房子盖在哪儿?”

“等一等!等一等!我并没说让你来替十我盖这么所房子——”

“当然是我来差。还有谁?你妻子要一所新房子;就这所合适。”

“但是贝利太太要的是乔治王朝时代式样的房子——”

“她不过就有这么个想法而已。女人都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贝利太太可知道。”

“无非是个过时的建筑师灌给她的一些想法。她开一辆新车,对吗?穿最最时髦的服装——那为什么要去住一所十八世纪的房子?我的这所房子甚至比今年的式样还要新,是好几年以后的式样。她会轰动全城。”

“嗯——那我得和她说说。”

“别和她说,让她看到房子大吃一惊。来,再来一杯。”

“不管怎么说,现在可没法定。贝利太大和我明天要去贝克兹菲尔德。明天公司里要弄几套油井没备。”

“废话,那正是个机会。等你们回来时让她感到惊奇。你只要现在就给我开张支票,其他一切就甭十操十心了。”

“象这种事情我不应该不和她商量就定下来,她会不高兴的。”

“我说,你们家究竟谁当家?”

第二瓶酒喝了差不多还剩半瓶的时候,支票签妥。

在南加利幅尼亚,事情办起来很快。普通房子一般有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盖成。这所活动镶嵌体房子由于蒂尔充满激十情,不是按星期而是按天数使人头昏眼花地向天空伸展。十字架形的二层楼朝四个不同的方向突出。起先,他和检查员为了这四个突出的房间还闹了些纠纷。不过采用了坚固的大梁以及相对数目的现款,他终于使他们相信这工程是牢固稳妥的。

经事先安排,在贝利夫妇回到城里的第二天早晨,蒂尔驱车来到他们住处前面,用他那个高低音喇叭即席演奏起来。

贝利从前门探出头来。“你为什么不按铃?”

“太慢了,”蒂尔高兴地回答。“我是个说干就干的人。贝利太太准备好了吗?啊,你来了,贝利太太!欢迎你回家来,快上车来,我们有件你意想不到的东西给你看!”

“你认识蒂尔,亲十爱十的?”贝利不自在地插了一句。

贝利太太鼻子里嗤了一声,,“我认识他。霍默,咱们坐自己的车去。”

“当然啰,亲十爱十的。”

“好主意,”蒂尔同意,“你们的车比我的马力大,我们可以更快到那儿。我来开车,我认得路。”他从贝利处拿过钥匙,一下溜进了司机座,贝利太太还没来得反明白过来,他就发动了引擎。

“绝对不用担心我开车的技术,”他向贝列太太以证,一边说一边扭过头来,同时那辆大马力的车往街那头冲过去,横十冲十直十撞地朝夕十陽十大街驶去。“这是个动力和十操十纵的问题,一个能动过程,不过是我的十爱十好——我从来没出过严重事故。”

“有一次就够你受了,”她讽刺地说,“是否请你注意来往车辆。”

他打算向她解释十交十通情况并不是个视力问题,而是航线,速度和可能十性十的直觉综合,但是贝利打断了他。“房子在哪儿?奎因塔斯?”

“房子?”贝利太大怀疑地问,“房子是怎么回事,霍默?你在搞什么名堂没告诉我?”

蒂尔以他最洒脱的外十交十家风度插嘴说:“确实是所房子,贝利太太,而且是所绝妙的房子!这是一件你意想不到的东西,来自一位忠实的丈夫。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会的,”她板着脸同意。“什么式样?”

“这所房子是个新式样,比电视还时髦,比下星期更新奇。没有见了它不喜欢的。顺便问问,”他很快又接着说,免得被反驳,“昨晚你们那里感到地震了吗?”

“地震?什么地震?霍默,昨晚是有地震吗?”

“不过是次小地震,“蒂尔接着说,“早晨两点钟左右。即使我醒着,我也不会感觉到的。”

贝利太太害怕得直哆嗦。“哦,这个地方糟透了!你听见了吗,霍默?我们还可能死在十床十上而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为什么我竟会让你说服离开衣阿华?”

“不过,亲十爱十的,”他绝望地抗议,“是你要到加利福尼亚来的;你不喜欢德英国。”

“咱们不必扯那些事,”她坚定地说。你是个男人;你应该估计到这种情况。地震!”

“住在你的新房子里,这就是一种你不必担心的情况了,贝利太太,”蒂尔告诉她。“它绝对防震;各部分都相互保持完全的能动平衡。”

“好吧,但愿如此。房子在哪儿?”

“就在这拐弯附近。现在看到招牌了。”

一个大箭形招牌,就象不动产推销商用的那种,上面的字体即使是在南加利福尼亚也可以说是又大又亮:

┏━━━━━━━━━━━━━━┓

┃未来的住房!!!┃

┃┃

┃宽敞——惊异——革新┃

┃看看你们的孙儿辈┃

┃将如何生活!┃

┃┃

┃建筑师Q·蒂尔┃

┃┃

┗━━━━━━━━━━━━━━┛

“只要你们一住进去,那当然要拿掉的,”他看到她的表情急忙补充。

在拐角处,他把车转过来,汽车发出长的尖十叫十声,停在“未来的住房”前面。“到了!”他注视着他们的脸,看看有什么反应。

贝利不相信地瞪着眼,贝利太太显然不中意。他们看见一个简单的立方形体,有门有窗,但是除了用错综复杂的数学图案装饰外,并无其他建筑学方面的特点。

“蒂尔,”贝利慢吞吞地问道,“你搞了什么名堂?”

蒂尔从他们的脸转到房子。那座怪楼以及它那突出的二层楼房间都不冀而飞了!一层楼上面的七个房间都无影无踪!除了架在地基上那个单间外,一无所有。“他十妈十的,糟了?”他喊道,“我被盗了!”

他突然奔跑起来。

但是毫无用处。跑前跑后,事实还是这样:其他七个房间不见了,突然完全不见了。

贝利追上去,抓住他的手臂,“你说说明白,被盗了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盖出这么个东西——这和协定不一致。”

“我没不一致。我根据咱们设计的那样来盖一所八个房间的房子,形状是个放大了的活动镶嵌体。我被暗算了;就是这么回事!妒忌!城里他的建筑师不敢让我完成这件工程;他们知道假如我一完成,他们就完蛋了。”

“你最后一次在这里是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

“那时候一切都正常?”

“正常。花匠们正在进行最后加工。”

贝利看看四周修剪得无可挑剔的园景。“我不明白怎么能在一十夜间把七个房间拆掉,并从这里运走,而竟没有糟塌这个花园。”

蒂尔也四面看看。“看来不象,我也不明白。”

贝利太太走了过来。“怎么啦,让我一个人在那儿自己逗乐?既然我们在这儿就不妨去看看房子,虽然我可以预先告诉你,霍然,我不会喜欢这房于的。”

“不妨去看看,”蒂尔表示同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打开前门,让他们进去。“我们也许可以找到些线索。”

门厅整整齐齐。把门厅和汽车间隔开的活动隔板正拉开着,他们可以看清整个分隔间。

“这里看来没问题,”贝利说,“咱们上房顶去,看看出了什么问题。楼梯在哪儿?难道他们连楼梯也偷走了?”

“那可没有,”蒂尔否认,“看——”他一按电灯开关下面那个电钮,天花板上一块嵌板渐渐移开,一座轻巧、雅致的楼梯毫无声响地从空挂下。它的主要构件是银灰色的硬铝,踏板和竖板是透明的塑料。蒂尔好象小男核得意地耍了套纸牌把戏似地扭来扭去,贝利太太的态度显然也缓和下来了。

这楼梯真是漂亮。

“好极了,”贝利承认,“不过,看来它并不通什么地方——”

“喔,那儿——”蒂尔抬眼往上看看,“你走近楼梯项时,梯盖会掀起的。明梯并不合时代了。来。”

正如所预言的那样,当他们走上楼梯,那梯盖自动闪开,让他们在梯顶走出。但是他们发现并不如同想象的那样来到单间屋的房顶,而是站在原来那座建筑物二层楼的五个房间的中心间里。

蒂尔有生以来第一次无话可说了。贝利衔着雪茄烟,和他一样。屋子里一切都有条不紊。通过敞开的门口和半透明的隔板,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间厨房,它具有一切最新家庭用机器设备,莫涅耳合金、接连不断的凹进空间、隐蔽的照明装置,实用的布局——是厨师最理想的一间厨房。左边是一间既正式又优雅宜人的餐室,像正淮备款待客人的样子,里面的家具排列得象阅兵场上的队伍那么整齐。

蒂尔虽没回过头去看,但他知道会客室和休息室同样地是既实际而又不可想象。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可十爱十,”贝利太大表示赞同,“厨房实在让人喜欢得没法说——但从外表看我绝对不会想到这所房子的楼上会有这么多房间。当然,有些地方还得变动一下。那张写字桌——假如我们把它搬到这儿,把扶手长椅放在哪儿——”

“把它垒起来,马蒂尔达,”贝利粗十鲁地插口。“你怎么想,蒂尔?”

“你怎么啦,霍默·贝利!这主意——”

“我说把它垒起来。行吗,蒂尔?”

建筑师漫不经心地东逛西看。“我不敢说。咱们继续上去吧。”

“怎么上?”

“这么上。”他按了另一个电钮。

另一座颜色较深的与方才把他们送上来的那座仙桥配对的楼梯为他们提供了上楼的途径。他们登上楼梯,贝利太太走在最后,不断地劝他们留神。他们一下子到了主要卧室。这个房间的窗帘和下面那些一样,也都拉拢了,但是柔和的灯光自动地慢慢亮起来。

蒂尔立刻动了一下控制另一座楼梯的电钮,他们匆匆上去,走进顶层的书房。

“我说,蒂尔,”贝利歇了口气后提议,“咱们能到这间屋的房顶上去吗?那样就可以看看四面的情况。”

“当然可以,上面是个了望平台。”

他们又登上了第四座楼梯。但是当梯顶的盖子掀起让他们步入上面平地时,他们发现自己并不是在房顶上,而是站在一层楼那个房间里,他们方才就是从那儿进这所房子的。

贝利先生脸色灰白。“天哪,”他喊道,

“这地方有鬼。我们要出去。”他一把抓住妻子,打开前门,就往外冲。

蒂尔一心在想问题,根本没理会他们已经走了。这一切是有答案的,一个他还不相信的答案。但是他被迫打断了思索,因为听到楼上什么地方有嘶哑的喊叫十声。他放下楼梯,急奔上楼。

贝利在正中那个房间,正俯在贝利太太身上,她已昏过去了。

蒂尔看清情况,走到陕在休息宝里的餐柜前,倒了三指数量的白兰地,拿回来递给贝利。“给你——这可以治好她。”

贝利一饮而尽。

“这是给贝利太太的。”蒂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