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啰嗦,”贝利打断他,“另外给她拿些来。”
为了预防,蒂尔自己先喝了些,然后再拿回一份,指定给顾主夫人。他看见她正睁开眼睛。
“贝利太太,给你,”他安慰地说,“你喝了会觉得好受些。”
“我从不喝烈十性十酒,”她抗议说,但还是把酒一口吞下。
“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蒂尔建议,“我以为你们俩已经走了。”
“我们是走了——我们从前门出来,结果就到了这楼上休息室里。”
“你十胡十说什么!嗯——等一等。”蒂尔走进休息室,他发现房间一端的那扇眺望大窗开着。他仔细往窗外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他看到的不是加利福尼亚的乡村风光而是—层楼那个房间——或者是跟那个房间一模一样的复制品。他一言不发,走到方才没关上的梯井处往下看,那个一层楼房间仍位于原处。不知怎么回事,它同时位于两个不同的地方,在不同的水平面上。
他回到中心房间,把自己埋十进贝利对面的一张矮椅子里,从曲起的骨膝盖处打量贝利。“霍默,”他很感人地说,“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我不知道——不过即使我不能很快发现,反正会有事情发生的,而且还会来得很猛!”
“霍默,这证明了我的那些理论是对的,这是一所真正的活动镶嵌体。”
“他在说什么,霍默?”
“等一等,马蒂尔达——蒂尔,这可是荒谬的。你耍了些骗人的花招,我可不要它——把贝利太太吓得半死,把我弄得很紧张。我不要你那些活动天窗、地板门、愚蠢的恶作剧,我只要出去。”
“你就说你自己得了,霍默,”贝利太太打断他。“我可没给吓着;我不过是一时觉得浑身不舒服而已。是心脏的问题;我们家的人身十体都很虚弱,而且神经过敏。好了,现在谈谈这个小方形东西吧——你说说明白,蒂尔先生,说呀。”
于是在被打断了无数次的情况下,他尽可能详细地解释了这所房子的理论根据。“据我现在看来,贝利太太,”他结束他的解释,“这所房子就三个度而论是完全稳固的,但四个度就不稳固。我按照一个摊平了没折叠起来的活动镶嵌体形状盖了这所楼,后来出了些什么事,突然的震动或者侧向压力,它就塌成了它的正规形状——拆叠起来了。”突然,他啪地一捻手指。“我明白了!是地震!”
“地震?”
“是的,是的,就是昨天晚上的那次小地震。从四个度的观点来看,这所房子象一架竖放着保持平衡的飞机。稍一推,它就倒了,沿着自然接合处塌成一个稳固的四个度的物形。”
“我记得你吹嘘过这所房子如何如何安全。”
“是安全的——从三个度的观点来说。”
“有点小颤十动就要塌的房子我可不能说它是安全的。”贝利尖锐地评论。
“但你看看周围,伙计!”蒂尔抗议。“一样东西都没乱,一件玻璃器皿都没碎。通过第四度发生的旋转对三个度的物形不会产生任何影响,就好象你无法把印刷品上的字掸掉一样。假如你昨晚睡在这儿,你根本就不会醒。”
“我怕就怕的这一点。顺便问问,附在你身上的那位神灵有没有想出什么办法让我们走出这所陷阱?”
“呃?噢,对了,你和贝利太太开始往外走,结果就到了这楼上,对吗?不过我肯定不会真有什么困难——我们既然能进来,我们就能出去。我来试试。”
他话没说完就站起身来,匆匆下楼。砰地打开前门,跨出门去,发现自己站在二层楼休息室的那头,和他的朋友遥遥相望。
“喂,看来是有些小问题,”他十温十和地承认,“不过仅仅是技术细节问题——我们总可以从窗口出去。”他把嵌进休息室侧墙上的落地长窗窗帘猛地往边上一拉,突然停住了。
“啊……”他说,“这可有意思——很有意思。”
“什么?”贝利走过来问道。
“这个。”
窗户不是朝外,而是直对着餐室。
贝利往后一退,退到休息室、餐室和中心房间以九十度角相连接的角落里。
“但是那不可能,”他表示异议。“那扇窗离餐室大约有十五或二十英尺远。”
“在一座活动镶嵌体里不是这样的,”蒂尔纠正他。“看。”他推开窗户,穿过去,边走边回头和贝利说话。
从贝利夫妇那儿看来,他完全不见了。
从他自己那儿看来不是这样。几秒钟以后他才喘过气来,然后小心翼翼地从几乎和他结下了不解之缘的蔷薇丛中把自己解脱出来,同时心中暗暗记住以后再也不要让花园里种上带刺的植物了。随后他环视四周,他人在房子外面,那间厚厚实实的底层房间就站在他旁边。显然,他是从房顶摔下来的。
他猛跑着转过房子拐角,推开前门,急急忙忙上楼。“霍默!”他大声喊道,“贝利太太!我找到一条出去的路了!”
贝利看见他不是高兴而是心烦。“你出了什么事了?”
“我摔出去了。我到房子外面去过了。你们同样很容易可以做到——只要穿过那些落地长窗就行。不过当心蔷薇树——也许我们得另外再加一座楼梯。”
“你怎么进来的?”
“通过前门。”
“那么我们就走这条路出去。来,亲十爱十的。”贝利把帽子牢牢地往头上一戴,挽着太太,大步走下楼梯。
蒂尔在休息室里和他们会面了。“我原该告诉你们那样行不通的,”他声明说。“现在我们必须这么办:我认为在一个有四个度的物体里,一个三个度的人每当跨越十交十界线——如一堵墙或一个门槛的时候,有两种选择。一般来说,他会穿过第四度转个九十度的弯,只不过凭他三度的概念感觉不到而已。你们看。”他又穿过方才他摔出去的那个窗户。穿过去就来到了餐室,他人在餐室里,还正说者话。
“方才我注意了走的方向,就到了我想到的地方。”他又走回体息室。“上次我没注意,我按在常规空间那样行动,结果就摔到房子外面去了。这一定是个潜意识定向问题。”
“我讨厌早晨到门口去拿报纸还得靠潜意识定向。”
“你不用这样;它会自动化。现在为了要走出这所房子——贝利太太,假如你站在这儿,背朝者窗,往后跳,我可以肯定你会落在花园里。”
贝利太太脸上的表情说明了她对蒂尔以及蒂尔的建议是什么看法。“霍默·贝利,”她尖声地说,“你难道就这么站台而让他提出这种——”
“但是,贝利太太,”蒂尔还打算解释,“我们可以拿根绳把你拴住,然后把你往下放,那很容——”
“别说了,蒂尔,”贝利粗十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得找个比这好的办法。贝利太太和我都不宜跳。”
蒂尔被弄得一时不知所措。
短时间内大家都默不作声。
贝利忽然说,“蒂尔,你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有人在远处说话。你认为房子里会不会还有别人,他们在捉弄我们,会不会?”
“绝对不会。唯一的一把钥匙在我手里。”
“但是我确实听到了,”贝利太太确认。“我从一进来就听见他们。有人声。霍默,我再也受不了了,快想个主意吧。”
“好了,好了,贝利太太,”蒂尔宽慰她,“别心烦,房子里不可能有别人,不过我可以去查查确切。霍默,你呆在这里陪着贝利太太,同时注意这层楼的这几个房间。”
他穿过休息室,走进一层楼那个房间,从那里到厨房,再往的进入卧室,又直线走回了休息室。也就是说,全部路程都是笔直往前走,最后就回到了原来起步的地方。
“四处都没人,”他报告说,“我一路走,一路把门窗都打开了——除了这一扇。”他走到与方才他掉出去的那扇窗相对的窗户跟航,把窗帘哗地拉开。
他看见一个人,背朝着他,相距四个房间。
蒂尔一把推开落地长窗,跳出窗口、大声喊道,“他在那儿呢!抓贼!”
那人影显然听见他了,忽地往下一跳,逃跑了。蒂尔追着,瘦长的四肢一致行动起来,穿过会客室、厨房、餐室、休息室——一个房间接着一个房间。然而,尽管蒂尔用足了力气,看来他无法缩短他和那个闯进来的人的距离。
他看见被追赶的那个人笨拙但迅速地越过一扇落地长窗低矮的窗台,但是跳越的时候把帽子碰掉了。当蒂尔跑到那人掉帽子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拾起帽子,很高兴能找到了借口停一停,喘口气。他回到了休息室。
“我估计让他跑掉了,”他承认。“不管怎么说,他的帽子在这儿,也许我们能认出他来。”
贝利拿过帽子,看了看,哼了一声,啪地把帽子往蒂尔头上一戴,正合适。
蒂尔不知怎么回事,拿下帽子仔细一看,在被汗水浸十湿的帽圈上有姓名的开头两个字母“Q·T·”——这是他自己的帽子。
慢慢地蒂尔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悟的样子。他回到落地长窗那儿,凝视着方才追赶怪客的所经过的那一连串房间。贝利夫妇看见他象打信号似的舞着双臂。
“你在干什么?”贝利问道。
“你们来看。”他们走过去,朝他看的方向望去,看见在四个房间以外的地方,有三个人的背影,两男一女,那个较高较瘦的男人正傻里傻气地挥着胳臂。
贝利夫人尖十叫一声又昏过去了。
几分钟以后,当贝利夫人苏醒过来并且比较镇定了的肘候,贝利和蒂尔对情况进行了分析。
“蒂尔,”贝利说,“我不想十浪十费任何时间来责怪你,事后的责备是没用的,并且我相信这一切也不是你有意要搞的。不过我想你也明白,我们目前的处境相当危急。我们怎么走出去?现在看来似乎得呆在这儿饿死完十事;从一个房间只能走到另一个房间。”
“嗨,还不致那么严重。你知道我走出去过一次。”
“是的,但是你没法再重复一次——你不是试了。”
“可是我们并没有试遍所有的房间,还有那间书房呢。”
“哦,对,那间书房。我们当初进来时就打那儿走过,但没有停下来。你是不是认为我们也许可以穿过书房的窗户出去?”
“别抱希望。从数学角度来看,书房应该朝着这层楼的四个侧室。但我们从没有拉开过窗帘,也许我们应该看一看。”
“反正不会有什么害处。亲十爱十的,你最好就呆在这儿休息——”
“一个人留在这种可怕的地方?我就不!”贝利太太一边说着一边就站起身来,离开了那只她躺着养神的长沙发椅。
他们上了楼梯。
“这是里面那个房间,是不是,蒂尔?”经过主要卧室时间贝利询问,接着往上朝书房走,“我是问这是不是你图纸上那个在大立方体中间被十十团十十十团十十围住的小立方体?”
“对,”蒂尔说。“好吧,咱们来看看。我推测,这扇窗应该对着厨房。”他抓住威尼斯细呢窗帘的绳子一拉。
不对。一阵眩晕,他们站不住脚,不由自主地倒在地板上,毫无用处地抓住地毯上的图案免得摔下去。
“关上!关上!”贝利呻十吟着说。
蒂尔克服了祖传的原始恐惧,费力地回到窗前,设法松开帘子。那窗户不是朝外看而是朝下看的,从骇人的高处往下看。
贝利太太再次昏了过去。
蒂尔又喝了些白兰地,然后回到原处,贝利正在擦热太太的手腕。
当她醒过来以后,蒂尔谨慎地走到窗前,把帘子掀十开条缝。他撑着膝盖,端详着景色,然后回过头来对贝利说,“你来,看看这个,霍默。看看你还能不能认出这个地方来。”
“你别去站在那儿,霍默·贝利!”
“马蒂尔达,我会留神的。”贝利走到蒂尔处,朝外看。
“看见那儿了吗?那是克莱斯勒大楼,的的确确就是。那是东河,还有布鲁克林。”
他们直愣愣朝下盯着一座高高十耸十起的建筑物陡峭的正面。一千多英尺以外,一座生气勃勃的城市,象玩具似的展现在他们眼前。
“据我算来,我们正位于帝国大厦顶楼的高度,从它的边上往下看。”
“是什么?海市蜃楼?”
“我想不是——它太完美了。我猜想空间在这儿通过第四度被折了起来,我们正越过折叠处观望。”
“你的意思是我们并没有真的看见这些东西?”
“不,看见了,没错。假如我们从这扇窗出去,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不过拿我来说并不想去。啊,多美的景色!伙计,多美的景色!咱们去试试那些窗口。”
他们更加小心地走近第二个窗口,他们做对了,这个窗口比居高临下、心跳气吁地看见摩天大楼的第一个窗口让人仓惶失措、神志迷糊。出现的是一片海景。广阔的海洋,碧蓝的天空——不过,该是天的地方成了海,是海的地方成了天。这次他们感到有些兴奋,但是看到头顶上波涛翻滚,他俩都觉得晕船似的想吐。不等贝利太太受到惊扰就马上放下窗帘。
蒂尔看着第三个窗户。“试一试挺有意思的是吗?霍默?”
“嗯,哼——好吧,咱们不试一试是不会甘心的。别紧张。”蒂尔把窗帘拉起几英寸,什么也没看见,再拉开一点儿——还是什么也没有。他缓慢地拉着窗帘直到整个窗口都露出来了。他们朝外看——没有。
没有,根本没有。没有是什么颜色?别傻了!它什么样子?总得是件东西才能有个样子。它既无深度,又无形状,连黑也不是,就是没有。
贝利衔着雪茄烟。“蒂尔,这你怎么解释?”
蒂尔不是第一次那满不任乎的样子了。“我不知道,霍默,我实在不知道——不过,我想那个窗口应该有墙挡住的。”他盯着垂下的窗帘看了一会儿。“我想也好方才我们看的地方不是空间,我们转过了一个第四度角在看,那里什么也没有。”他十十揉十十十十揉十十眼睛,“我头疼。”
在开始观看第四个窗口前,他们等了一会儿。好象一封尚未拆开的信,里面也许不是坏消息。怀疑留下了希望。最后等得忍不住了,贝利不管太太的反对,自已去拉窗帘的绳子。
不算太坏。一片景色展现在他们眼前。右角上方的那间书房,从所处位置的水平面来衡量,看起来好象是个一层楼的房间,但是显然又很不相称。
酷热的烈日从柠檬黄天空直晒下来。光秃秃的地面被烤灼成了白褐色的不十毛十之地,无法维持生命。不过也有生命,一些矮小的怪树,多节和弯曲的胳臂仰向天空,奇形怪状的枝端长着小簇尖长的叶子。
“天哪。”贝利轻声地说,“这是哪儿?”
蒂尔摇摇头,眼睛里露出不安的神色。“这下可把我难住了。”
“看来不象在地球上,倒象在别的行星上——也许是火星。”
“我没法知道。不过,霍默,你知道吗?有可能比这还糟糕,我意思是说比在另外一个行星上还糟糕。”
“哦?你说是什么?”
“有可能完全不是我们所在的宇宙,我都不敢肯定这究竟是不是我们的那个太十陽十,它好象太亮了。”
贝利太太有些胆怯地走到了他们跟前,现在正凝视着奇特的景色。“霍默,”她轻较地说,“那些树真丑——我害怕。”
他慰藉地轻轻拍拍她的手。
蒂尔笨手笨脚地打开窗钩。
“你在干什么?”贝利问。
“我想假如我把头伸出窗外,也许能看看四周,多知道些情况。”
“嗯——好吧,”贝利勉强同意,“不过留点神。”
“我知道。”他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使劲吸了口气。
“至少空气没问题。”他把窗开得大大的。
他还没来得及按计划办,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使人不安的震颤,就象初次晕船似的,使整座房子足足颤十动了一秒多钟,然后消失了。
“地震!”他们立刻异口同声地说。贝利太太扑过去搂住了丈夫的脖子。
蒂尔屏住了气,然后喘过气来,说:“没事,贝利太大,这所房子十分安全。你知道就是经历了象昨晚那样的震动它都可以稳住的。”
他正要摆出一副让人放心的表情时,发生了第二次震动。这一次可不是轻轻的颤十动,而是真正使人眩晕的摇摆。
每一个加利福尼亚人,不管他是土生土长的还是移植来的,都具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自然反应。一有地震就会产生一种把人吓得魂不附体的幽闭恐怖,驱使自己盲目地跑到房子外面去!模范童子军会因此把上了年纪的十奶十十奶十推到一边。蒂尔和贝利跳下去时落到了贝利太太身上,此事是有案可查的。由此可见,她必然是第一个跳出窗外的。这先后次序的排列本能归因于骑士气概;只能假设她是更早做好了跳的准备。
他们定了定神,头脑稍稍清醒了些,把眼睛里的沙子十十揉十十掉。当他们感到身十子下面扎扎实实确是沙地的时候,最初的十騷十动平息了。然后贝利发现了一些情况,他们站起身来,贝利太太已经准备好要脱口而出的话没说出来。
“房子在哪儿?”
没了。根本看不见有房子。他们站在一片光秃秃的荒地中间,就是方才在窗口看见的那个景色。除了那些弯弯曲曲受罪的树以外,一无所见,再就是那黄色的天空和头项的发光体,它那火炉般耀眼的强光已经让人几乎难以忍受了。
贝利慢慢地向四面看看,然后对着建筑师,“怎么办,蒂尔?”他的声音很不吉利。
蒂尔毫无办法地耸耸肩膀。“但愿我知道,但愿我能肯定我们是否还在地球上。”
“唉,我们不能总站在这儿,那还不是等死!朝哪个方向走呢?”
“任何方向,我想。咱按太十陽十的方向吧。”
他们跋涉了也不如有多远,贝利太太要求休息一下,他们就停下来。
蒂尔把贝利拉到一边问他,“有什么主意没有?”
“没有……没有,一点也没有。喂,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
蒂尔听了听。“也许——要不然就是我的想象。”
“听着好象是汽车声。嗨,是辆汽车!”
他们又走了不到一百码远就来到了公路。汽车过来了,是辆噗噗喷着烟的轻型旧卡车。开车的是个牧场工人。他看见他们招呼,就嘎吱嘎吱地把车停住。
“我们被困在这儿了,你能帮助我们出去吗?”
“当然行,进来。”
“你上哪儿去?”
“洛杉矶。
“洛杉矶?哈,那这是什么地方?”
“嘿,你们在约书亚树囚家森林的中心。”
回来的这段路上,大家垂头丧气好象莫斯科大撤退似的。贝利先生和贝利太太跟司机一起坐在前面。蒂尔在卡车车厢里上下颠簸,还得想办法保护脑袋不让太十陽十晒着。贝利贴了些钱给那个友好的牧场工人,请他绕道把车开到那所活动镶嵌体房子那儿,并不是因为他们要再去看看那所房子,而是为了要去取他们的汽车。
牧场工人终于转过了那个拐角,使他们又返回了当初动身的地方。但是房子己不在那儿了。
甚至连底层那个房间也没了,已经消失了。
贝利夫妇也禁不住感到很有意思,和蒂尔一起在地基周围走来走去。
“对这个有答案了吗?”贝利问道。
“一定是后来那次一震,房子干脆掉进了空间的另一个部分去了。我现在知道当初就该把它固定在地基上。”
“你当初就该做的事多了,何止这一件。”
“我并不认为有什么可以灰心泄气的。房子已经投保,而我们又学到了这么多东西。还是有可能十性十的,伙计,有可能十性十的!嗨,现在我就有一个新的房子革新方案——”
蒂尔突然钻进时间中去了。他永远是个说干就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