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礼亦低言:“皇兄,妧娘的话没错,这里是陵阳,无论如何,溱国的威仪不该被挑衅,这话便是到了父皇跟前,也是一样。”
回廊下,卿流景披着秋衣,缓步走下高阶,他孱弱的身子将和阿霜错身时,阿霜竭力仰面:“殿下,我——”
卿流景步履不停。
身后,阿霜怔怔地看着卿流景渐行渐远,血色终是模糊了他的双目,他试图伸手,去拽他的衣角,凌空却挥过一道剑光,斩断他的双臂。
“啊——”
一声惨叫,那曾经惑得韩国公主恨不能对其椒房独宠的盛世少年郎,无力的软下身子,死了。
“青阳公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
青阳扭头,目中神色浓郁而莫测。
没有人知道,她在给父皇侍疾时,父皇曾经问过她,愿不愿意让卿流景做她的驸马?
父皇说,卿流景体弱,但心机却极深,韩国若能收服他的心,不出十年,韩国将成天下至强。
可是,更没有人知道,她曾在宫中夜宴上,瞥见过卿流景对月独酌,那时,他孤身靠在廊下,身姿既寥落,又飘渺。
她娇笑着走到他身边,意欲勾起他的下颚。
“哟,这是哪里来的落寞少年郎?不如让本宫好好疼惜一番?”
如玉的指尖将要触及卿流景时,他骤然一退,那叫她心怜的寥落骤然退去,取而代之地是比北夷雪山更冷的疏离。
“
卿流景,你这是什么态度?”
卿流景不答,转身而去。
看着他绝决而走的背影,她莫名地脱口而喊:“卿流景,你信不信只要本宫开口,今晚你就会被抬入公主府?!”
然,那一晚住进公主府的,却是叫她觉得惊为天人的阿霜。
后来,阿霜趁她在宫中侍疾,逃出公主府,她盛怒而追,待追上,又对其严刑拷打,然后,她才知道,阿霜是卿流景送到她身边的。
“呵。”青阳勾唇,随即扭头,“安妧娘,你还不松手吗?”
清妧松开手,小退半步:“小女给二殿下请安。”
卿流景勾唇,伸手托住清妧手臂,清妧欲退,却已避之不及。
“阿妧无须多礼。”
一言,六字,却叫青阳公主,韩国使臣,大溱太子,三殿下,院中朝臣齐齐变了脸色。
清妧咬牙,以眼神无声质问:
“你又在闹什么?”
“扶阿妧啊。”
这是在扶她吗?这是想把她架在火上烤!
一旁,青阳公主酸溜溜道:“二殿下和安妧娘似是情谊甚笃?”
“世人弃我,谤我,虐我,却有一人敢立于人前,无畏世俗恶意,还我生而为人的体面,尊严,我难道不敢对她生出一丝情谊?”
“……”
庭院外,忽而有百姓大喊:“该生——”
“对,二殿下和安乐县主郎才女貌,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喊声如潮,一声叠着一声,顷刻间扩散至极远。
逍遥居内,溱臣,韩臣的神色,变得越
发讳莫如深。
正此时,卿云礼走上前,笑着问:“青阳公主,您已见过二皇兄,现在,是不是该往鸿胪寺暂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