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秋风越发瑟瑟,青阳公主立在鸿胪寺卧房外的回廊下,心中的愤怒和恨意越来越浓烈。
“来人,去把那该死的安妧娘叫来!”
“是。”奴婢屈身,便要奉命行事,却见韩国的礼部尚书吕蒙急急走来,拦住婢子去路,“都先退下。”
奴婢不敢答,抬眸看青阳公主。
青阳顿时大怒:“吕蒙,你想造反不成?!”
“微臣不敢。”
“那就让开!”
“公主殿下,陛下修书大溱皇帝,要皇帝责问安国公,可皇帝只回了句此事或另有隐情,他会差人调查,便再无其他。
由此可见,安国公在大溱之势,无人能敌。
公主殿下今日在逍遥居那般行事,已是叫溱人觉得韩国霸道无礼,若公主再和安妧娘过不去,岂不知正好落人口舌,叫大溱皇帝有借口不再责问安国公吗?”
青阳公主立在廊下,脸色因为无处可泄的怒火而越加阴沉。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宫只能忍着?”
“回公主殿下,临行前,陛下千叮嘱万吩咐,让公主此行务必审时度势,若溱帝示弱,则公主才可强势,否则,公主便该能忍则忍,毕竟韩国此来,是求大溱出兵,共同击退北夷人。”
“呵。”
青阳公主冷笑。
她那二兄委实可笑,北夷发兵时,他立在朝堂,豪气万千,说韩国男儿一腔热血,绝不可能输给北夷。
谁料,战事开打后不久,韩国一败再败,短短半月,便一溃千里
,叫北夷攻下二十余座城池。
二兄无奈,便听群臣建议,急忙写信给安行洲,求铁蹄军襄助,可信去了一封又一封,安行洲愣是一封不回。
于是,二兄勃然大怒,立在朝堂,大放厥词,痛骂溱国背信弃义,说定要亲自往陵阳,向溱帝讨一个公道。
结果下了朝,悄悄把她召到跟前,让她去了陵阳好好说话,只要能缓韩国之急,哪怕是受些委屈也无妨。
就他这怂样,真不知道当初是哪里来的本事,能把长兄杀得逃去了北夷!
“青阳公主,将才王尚书同微臣说,今夜,溱帝在大明宫设下晚宴,为韩使接风洗尘,如今时候不早,微臣以为公主该好好洗漱一番。”
罢了,二兄再不济,已是韩王,她总不能不帮二兄,帮背弃韩国,帮着北夷攻打故土的长兄吧!
“本宫知道了。”
青阳公主转身,回了卧房。
吕蒙躬身而退,退出百丈远,他才停下脚步,抬眼望被精心布置的鸿胪寺。
原本,溱帝能差太子和三皇子到景春河畔来迎接他们,且在韩国大船迟到许久,太子还能客气相迎,溱帝对安国公没有出兵襄助一事,当是抱着些许歉意。
若韩国能好好利用这份歉意,说不得既能劝得溱帝出兵,还能得到不少补偿,可叫青阳公主这一通乱搅和,韩国反而失了道理。
想到这里,吕蒙痛苦地扶上额角。
“尚书大人是在忧心今晚的宫宴?”
“韩国公
主不少,却只有青阳公主和陛下一母同胞,是以,陛下才坚决命青阳公主出使大溱。
可青阳公主脾性乖张,我只怕她疯起来,全不管韩国大局。”
“尚书大人的意思是?”
“本官不能坐以待毙。”
此次韩国和北夷大战,安国公敢拒不出兵,足以说明韩国和大溱的盟约十分薄弱,所以,韩王才会差青阳公主随行。
若韩国和大溱能联姻,那势必能加固两国之间的盟约,且联姻能定,传到北夷人耳里,说不得就会有所忌惮,主动选择退兵。
“溱国太子和三殿下何在?”
“回尚书大人,溱帝有召,太子和三殿下于一刻钟前,和王尚书一道,回了大明宫。”
吕蒙望天:“听闻陵阳人杰地灵,这会儿时候尚早,你便随本官一道,先去领略一番陵阳城的风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