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看看去。”
清妧急忙下榻,她才走到廊下,就被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刮得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
“真冷。”
“郡主慢些,婢子去拿个暖手炉。”
“不必。”
这般冷天,若叫那些朝臣跪在雪地一刻钟,只怕全得病倒,陵阳已经够乱,经不起更多乱事。
想到这里,她抬步,沿着抄手回廊狂奔。
前院,安行洲身着灰裘,面色沉沉地立在回廊前的高阶,吏部、礼部、户部、刑部尚书躬身在前,其余百官伏首在后。
“国公爷,求您开恩。”
安行洲怒而拂袖:“什么叫求本帅开恩?本帅一个边将,只管保家卫国,朝事什么地,本帅管不了,也不会管!”
“国——”
“至于阿妧,不过是个闺阁小娘子,所谓的家国天下还轮不到她来担!都给本帅出去,否则,休怪本帅叫人请你们出去!”
四部尚书一听,二话不说,提起下裳,跪进雪地。
“如果国公爷不能允郡主出面,下官等就再次长跪不起,如果国公爷非要请下官们出去,那下官们就在安宅门前,长跪不起。”
“——”
安行洲简直快要被这一杆世家臣子给气死了!
目睹这一切的清妧,脚下微顿,回头问卢嬷嬷:“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朝臣跑安家闹什么?”
“回郡主,昨夜陛下宾天,三殿下被废为庶人,溱国龙椅空置,朝臣们不知如何是好,这才来求国公爷。”
“他们不是该去求芳君吗?”
“听说,大人们去过了,但,任凭朝臣们怎么叩门,王爷都避而不见。”
“……”
清妧扶额,难怪这群臣子要跑来安家,嚷嚷着叫她出面,毕竟昨日在南午门前,卿流景曾当众对她极尽谄媚。
唉……
清妧暗叹,略略整理衣裳,顺着回廊,走到安行洲身边。
“阿爹。”
群臣见清妧来了,纷纷见礼:“拜见郡主。”
“雪地寒凉,各位大人赶紧起来吧。”
群臣一听,自然提着衣角起身,若非迫不得已,谁愿意在冰天雪地里受这份罪?
然,不等他们站起,只听安行洲咆哮:“本帅不是说了吗,不许任何人把这事儿告诉阿妧,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违背本帅命令?!想死吗?!”
“扑通——”
朝臣吓得又跪了回去。
一旁,卢嬷嬷伏首:“婢子死罪。”
“你是死——”
眼看安行洲真要发飙,清妧急忙揪住他衣袖,娇嗔:“阿爹,不关卢嬷嬷的事,是我自己听见动静的。”
“……”
安行洲气啊!
朝臣来闹,已叫他气得够呛,但这气,和自家女儿胳膊肘往外拐的行为一比,真真是小巫见大巫!
“阿爹是为你好。”
逍遥王闭门谢客,不就是为了表个自己无意皇位的超然姿态吗?朝臣不想多受罪,这才跑来求阿妧。
可这关阿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