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权已立,凡想归于卿云牧三人的朝臣、贵家或者义士都不约而同地往西雄郡赶去,这也就逼得卿云牧三人不得不往西雄郡赶。
待他们齐聚西雄峻,我再一网打尽,岂不省了许多力?”
清妧听完,一时间无言以对,她想了想,不由地生出某种怀疑:“西雄郡的谋逆,该不是你算计吧?”
廊下,星回领着七八个送膳的宫婢,躬身回禀:“陛下,是否布膳?”
“布。”
未几,宫婢鱼贯而入,星辉和若谷二人,不紧不慢地接过膳食,将膳食一叠叠地铺开在坐榻的几案上。
这时的清妧,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
那西雄郡位于溱地最西,土地贫瘠,盗匪猖獗,易守难攻,先帝在时,曾命人去剿匪,三战三败。
后来,便由着西雄郡了。
但,剿匪不成,与其说是西雄郡的盗匪本领高强,不如说西雄郡地势特殊,要攻破十分艰难。
可反过来说,如果有人能围死西雄郡三月,那么不必攻入,西雄郡自己先要弃甲投戈。
先帝不曾为之,是怕此法过于残忍,有损他贤名,故而不用,然,换作芳君,怕是连犹豫都不会。
转眼,膳食布好了。
“阿妧,用膳啦。”
清妧回过神,目光如火:“所以,到底是不是你?”
“不是,西雄郡的谋逆,是因为李秦。”
李秦,前禁卫军副统领,她被下天牢时,差点死在他手里,她以为,这人早被芳君折腾死了,不成想,竟还活着。
察觉清妧心思,卿流景笑而解释:“先前为大局,我没着急杀李秦,没想到这人胆子不大,跑得挺快,一跑还跑去了西雄郡。
他选西雄郡,一来是因为够远,陵阳鞭长莫及,二来是西雄郡的盗匪有半数以上是前朝残兵。
李秦去了以后,和饱受穷山恶水之苦的他们一拍即合,他听闻我要对先帝子嗣赶尽杀绝,急急忙忙竖起旗帜,要反我。”
“如此看来,还真是是福不是祸。”
“谁叫我是得神佛庇佑的人呢?”
“呵。”清妧嗤笑,懒得迎合芳君的得意,她埋首,拿起碗筷,“用膳!”
“哦。”
今日的膳食,能吃,但委实算不得好吃,吃了没几口,卿流景率先丢下筷子:“撤下去,让尚食局重做。”
“是。”
一桌子菜,没动几口,尽数被撤下。
卿流景声色微沉道:“西雄郡的这场叛乱,远没有皇城的乱事棘手。”
清妧轻叹:“本来以为只是一个张尚食,没想到六尚六司全牵扯其中,这会儿,偌大的宫闱,估摸是人人自危。”
说着,清妧挑眉:“我知道你烦张家却没有动张家的理由,是因为时候不到,可出了这档子事,如果不能敲打张家,以儆效尤,宫廷的乱象止不住。”
卿流景不答,反问:“谁来接任尚食,你想好了?”
“……”
看来,芳君还不想动张家。
“澜娘子。”
“合适。”
“恩。”
“宫宴准备地如何了?将才范含章自告奋勇,说如果阿妧来不及,可宣谢芙娘进宫帮忙。”
“那我明日宣她。”
说话间,廊下传来一阵略显慌乱的脚步声,片刻,卢嬷嬷奔进御书房:“陛下,郡主,张尚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