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姑娘的智商和安念当然是没得比,条理一点都不清晰。她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我一点都没有听清楚,最后她居然说着说着就哭了,我安慰了她好一会儿才将她安慰住。
挂了盛好的电话,我已经累得够呛。
今晚过后,我那些我行我素的生活里会多一个人,在我没有决定离开他之前,我们都将荣辱与共。
我抱着和陆向远的结婚证,沉沉地睡了过去,月光和漫天的繁星都坠落在我的梦里,那是一个迷人到让我不想醒来的梦境。
梦里我还想起了挂断电话之前,盛好问的那个问题,她说她已经很辛苦了,便不希望我也这么辛苦,她还问我值得吗?
那时我并没有回答她的话,估计是因为年少无知的时候偷看了陈翼屏女士放在床头的那本《半生缘》,里面有一句叫“爱就是不问值得与不值得”。我一直从小记到了现在,以至于当盛好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去回答,而是质疑她根本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
她问了就是她不懂爱情。
但是在我的梦里,陆向远披着星斗走向我的那一刻,我心里呼啸的风声,蔓草摇动,助长了燎原的火。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爱陆向远就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情。与人勉强才有值不值得这个问题的存在,和陆向远在一起不存在值不值得。因为我要的一直不多,能够隔着他两米远的距离,叫上三遍他的名字,于我来说就已经很有归属感,更何况我现在得到的已经大大超过我现在想要的,还有什么不满足。
……
第二天上午八点,飞机升天的时候还能看见月亮和太阳同在,这并不是低处能够看到的壮观,随着时间的推移,我通过小窗向外看过去,日光越发地耀眼,将整个天空都照得分外的明媚,我乘着一只全副武装的大鸟踏着浓密的云层蒸腾而上。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踏上了我和陆向远的婚姻之路,在未来的一年里,我将与他同吃同住,我将想方设法融入他的生活,更要融入他那颗自认为铜墙铁骨,不需要任何人关心爱护的心。
“先生,请问要点什么?”
我的思绪被一阵清甜又有些柔媚的声音打断,偏过头看,陆向远的边上正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脸上的妆容只能用两个字评价:劣质。
虽然长得还算清丽,不过也要看跟谁比。
在我看来,她估计眼神有些不好,任凭谁都能一眼看出我和陆向远是一对的,她竟然还能借故来搭讪,不知道是说她没有眼力见的好,还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
我虽然很想揶揄一下这个女人,但是我不好发作,只能静观陆向远的反应。
陆向远正在看自己在机场上买的时尚杂志,连头都没有抬起来,用冷冰冰的腔调疏离道:“不需要,谢谢。”
“需要倒一杯水吗,有咖啡,果汁儿,红酒和纯净水?”
陆向远摇头:“不需要,你问一下我旁边的这位女士要不要吧。”
这位空姐瞟了我一眼,目光又转向陆向远,仍旧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不喝水的话,要不要来一个鲟鱼套餐,是我们航空的特色?”
我没吃早饭,倒是想来个鲟鱼套餐。
“我老公不爱吃鱼,给我来一份儿吧。不过我觉得你们公司的特色不是鲟鱼套餐,而是像你这么热情的空姐。”我眼睁睁地看着空姐脸上的笑容变得尴尬,最后逃也似地离开,
看来这训练有素也不过如此嘛。
“你倒是叫得很顺口。”陆向远突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又开始面无表情地看他的杂志。
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得这么顺口,估计是被空姐刺激的,有压力就会有动力。
空姐被我一句话说得丧失了战斗能力,连她推荐的鲟鱼套餐都是其他空姐给我送来的。
十三个小时的旅程中我一直期待着再跟那个空姐见上一面。
陆向远终于忍不住问:“阿浔,你东张西望地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