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结局(上)(2 / 2)

琇莹,莫要倦怠,爱卿,莫要倦怠。

琇莹,朕需要你快点回中枢来,大秦还在走,你不要半路就疲倦了。

琇莹看着他阿兄眼下的青黑叹气,然后长袖铺展,行了一个稽首之礼。

“君父需要臣,臣必不敢懈怠。”

他拿下了最顶上的卷轴,顶着与他阿兄一样的黑眼圈,打开卷轴一一细看。

琇莹没日没夜的看完那几百张卷轴,已经十几天后了,他用十几天才理清了这五年来的所有事情。

大秦照着他阿兄和他原本的设想稳定地朝前走着。

他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并未离开五年,因为大秦的每一步都有他的影子。

海军的建设卓有成效,甚至由于禾莹传的宣传,整个大秦的人都以为海外有金,对于海的畏惧已经遂渐消了,齐鲁那边的海军学院招了不少人,第一年的学生已经要毕业了,只需抽调一部分士兵进行磨合,就可以在三年之内完成海军的基本构建。

会稽那

边的船厂依旧稳定输出,每年都会新船下水。

学宫拨的人已成为新的设计者,他们比原本的老人们更有想象力,每年都会有新的想法。他看见万千的船下海,同他们一起笑得灿烂。

琇莹翻过这页,往下一页走。

他仿佛好像伴着每一个幼子们一起带着父母的期待的目光鼓起勇气去踏入学宫的门,歪歪扭扭的写下人生的第一个字,他们将参加他们给予的每一场公平考试,去往大秦的角角落落。

他们有的扎根地方,鼓励民生耕种,严守律法。有的居庙堂之高,直面君颜,敢于上谏,规正帝王的言行,有的愿穷尽半生修改法典的不合理,让天下百姓不再无辜枉死。

“爱国有为,笃学尚行,解民生之多艰。”

昔年稚嫩噪音喊出的誓言近在耳畔,他们真的做到了上无愧于君父,下无愧于小民。

他又展开另一张卷轴,顺着留存的笔迹往下看。

秦地的商路已经开辟完全了,各地的特产开始沿商路流动,他看见齐地的海产现在已经可以运向内里的韩魏之地,百姓偶尔也可买来尝鲜。

全境的物价是他走时设定好的,必需品的价格依旧平稳。

他看着看着便模糊了眼,他想笑,却笑得涕泪横流。

“很好很好,大幸。”

他跟着卷宗往西走,看见了从咸阳出发绵延万里的商路,大秦的商人骑着驼骆横跨诸国,满载着那里的物产与金银回来。大秦的军队兵临东胡已经蓄势待发。

他仿佛听见大恬抽刀的声音,也隐约听见了远处清脆的驼铃伴着人的脚掌踩着沙石的声音。

“叮当,叮当。”

他在脑中细细勾勒出现在的大秦,喜悦溢在心腔,一直以来的心结立消。

他想秦人可以永远可以这样活。被强大的军队保护,被英明的君王庇护,被正直的臣子指引。不经战乱,无有流血牺牲。

他趴在桌前,对着油灯隐约窥着他阿兄的侧脸。

帝王眼下的乌青依旧凝在眼下,他永不知疲倦的提笔,思考,为大秦计量好走的每一步。

在灯下,因是散发,他鬓间初白的发闪着柔润的光泽。

他的阿兄不过三十有五,可额边的白发越来越多。他好像这灯盏里的鲛人油,燃烧自己只为大秦足够亮。这盏灯熬干他的心力,可发出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他察觉了琇莹的目光,停了笔,说了他今天说的第一句话。

“琇莹看完了,现在可以答朕的问题了,朕且问你,何为君王”

琇莹怔住,他惊疑不定,阿兄,问错了吗他不是君王他怎么知道啥是帝王,怎么做帝王

阿政笑起来,示意他随便说。

“威德皆在天下人之上,就是君王。囊括四海,并吞八荒是为君王之威。君王之德,明法治国,为生民立命,立身又是够持正,为臣子作责。”

琇莹最后只是磕磕巴巴像背课文的说了几句,

你要说为臣他能说一天一夜,你要说为君他能说几句就很不孬了。

他将灯芯挑亮了点,明晃晃的光并着他的笑照得人心里敞亮。

“就是阿兄这样的。”

阿政一直扭巴的心好了些,勾起了唇角。

你我之德与普通小民的全自己的道义完全不同。战必胜,不使将士阵前枉死是你我之德,法必明,不使天下是非不明是你我之德。国必安,不使百姓再受冻馁饥荒之苦,是你我之德。”

琇莹点了头,像是没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阿兄所言甚是。”

他的支持让阿政很是畅快,但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忽敛下了眉目,锋利无比的五官此时威严更甚。

但是琇莹看出了点不快,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他说错了什么吗,于是他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可是我刚刚说的令阿兄不快,阿兄与我说呗。”

阿政轻咳了一声,他摇了摇头,但越想扶苏越气,很快就与琇莹道。

“扶苏上书说西域商路发展得正好,朕现在为出兵东胡做准备失德,不配为君。让朕收敛好战之心。”

他虽然直接让扶苏滚了,但心里一直不太舒服到现在,任谁被自己的孩子如此骂都会不太舒服的。

琇莹没回来前,他不能与别人说,以免有心之人利用,让人以为扶苏失宠,朝堂有乱。

现在琇莹回来了,他心里慰贴极了,当然可以放心的说或者说是告状。

反正他只要说了,他幼弟肯定会站在他这边的。

果然琇莹听完立马就生气了,他把桌子一拍,就要写信去申斥扶苏。

“混小子,他竟然敢骂你你怎么失德了,还不配为君。我不在,他还翻天了。他就是欺负你不爱多争辩,不与他计较,阿兄,他窝里横,他欺负你”

阿政嗯了一声,心中爽快极了,果然还是幼弟贴心。

琇莹见他只回了一句嗯,就觉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飞回咸阳去把扶苏脑子里的水控一控。

“他就是仗着你疼爱,不爱争口舌,竟然敢欺负你。我抽死他。照他这样想,我把那百越几十万人填进了水渠里,我失德至此是否就该在百越水渠修好之后就自裁”

他口不择言后忽然丧气了,他想起被他征为奴当成木头石块填渠的百越人,那段血色的记忆顿时充斥在他脑海中,心脏隐隐作疼,他一下子跌坐在地,脸上的血色褪尽,无力的张了张唇。

本来被匆忙与欣慰压下来的痛苦又浮现在脑中,太重了,重到他在百越的日日喘不过气,不曾安眠,不敢合眼。

他想活又想死。计划成功的欣喜与和枉顾人命的羞愧两种情绪已经快将他逼疯了。

但都过去了,他是个公子,又不是个圣人夫子。

见了阿政担忧的眼神,他很快又从容爬起来了。

“阿兄,我好了,真的已经不难受了,你别难过。”

那颗心又长出来

了,我已经剜去了,你别难过,我不疼。

阿政起身,未发一言,他一向不善口舌劝慰旁人,只是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

“都不是你的错。好好活着,琇莹,兄长需要你,朕命令你好好活着。”

他不允许他的幼弟放弃他,于是他又威胁道。

“时间还很长,你要是现在因为这种事放弃了自己的命,朕这辈子都会怨你,你的脆弱朕不齿说好同归天地,你死了,朕就去寻长生不老,你我这辈子都不要见了。”

他撑着琇莹,重新补全脆弱的灵魂。

琇莹长叹了一口气,努力握紧他的手,轻轻地笑道。

“说了八百遍了,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老不要听信馋言,朱砂吃多了会死人的。”

阿政知道他撑下来了,也不在意他在那里唠叨。

他忽然摸到他幼弟纤细的手腕上的痂皮,他以为自己摸错了,于是拽着琇莹的胳膊,揭开琇莹的衣服,琇莹手臂上因痛苦而自己啮咬的密密麻麻的齿痕尽入了他眼中。

琇莹不敢挣扎,只是握着他的手轻轻的笑。

“不疼。”

阿政怒瞪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只是衣袖理好,半牵半拽着让他跟着出了门。

门外只有每一条道旁青铜灯具燃着膏油的明灭光影,像是无数幽魂来向琇莹质问,秦璨啊,你为何要为你大秦的霸业,将我等的命填进去

他叹了口气。

“阿兄,你的灯很像鬼。”

阿政也望向那些灯,然后扯着他来到一盏灯前,抽出自已的泰阿,放到他手上。

“那你砍了吧,恶鬼伤朕。”

他们挡在了大秦前进的路上,琇莹。

琇莹轻笑,抽出了自己的剑,将他们面前的灯劈了。

剑滑过金属的锵鸣声入了阿政耳中,他的剑没有迟疑,灯应声倒地,灯油掉在了地上,火没灭,反而沿着油开始烧起来,好在这块地全是青砖,火不大,就是些小火苗。

但琇莹还是跳起来,给阿政圈了一块地方不要这里呆着,然后让巡逻的侍卫连忙递水灭火。

侍卫们就拿了一桶水,火就灭了。然后一群各拎着一两桶水的人大眼对小眼,公子你说的火,就这

琇莹见状都有点不好意思,让他们先走。

“哎呀,我练剑伤了腰。大惊小怪了,大惊小怪了。”

阿政隐在人注意不到的暗处,一向内敛的君王嘴角快要扬到跟天上的太阳肩并肩了。

“以后不劈灯了。”

琇莹见他阿兄在那里笑得开心,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虽然被阿兄嘲笑了,但是自己的小心脏高呼着阿兄可爱。

阿兄,超级无敌傲娇,超级无敌内敛,阿兄,超级无敌最最可爱。

阿兄没错,都是扶苏的错。

于是他回了屋干了口补药,又在信中继续骂扶苏。

他就写得很直接,带着愤怒

,字也是飞龙走凤,不端庄之极。

你给我听好了,这战本来就是要打的,四境打服了,大国之威展示了,人一见我大秦人都不敢欺辱,才能更安全做生意。商路现在就是探路的,谁也没想着挣钱。你个傻子被这虚假的繁荣迷了眼,失了血性还敢骂我阿兄。

你骂啥了,等我回去我一定上门一句句都骂回去。

你欺负他疼你,不愿意跟你计较争辩。没有关系,你放心,如果你收到了信,还不来信跟你父皇承认错误。王叔一定成全你想被揍的心。

他写完,又干了口苦药,对阿政道,“我还得活个四五十年,我得给你撑着,帮你欺负回去。不然他个狗脾气,就会一直说你的。”

阿政勾起了唇角,轻颔首。

你帮朕骂回去。”

朕不爱争口舌,所以你帮朕,帮朕一辈子。

归功于琇莹五年如一日的埋雷,沟通岭南水系的灵渠在百越人原有的基础上只需花上几天便可全数搭建成为他大秦粮草转运的大后方。但有些地方甚至不用水渠。

因为确实是如琇莹所料,秦军只要做出了攻西瓯的样子,每次打野战时,那些奴隶们会自动暴露位置,以求秦军尽快砍了译吁宋的头。

阿政没因为这仗打得顺利而产生骄浮之心,依旧坚持攻六国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战略核心。每占领一地便迁徙大量内地移民和商贾留驻,他大秦的百姓、刑徒,甚至犯罪的官员,都大批向岭南迁徙。

随着大批农民和商贾经营在此,加上琇莹的抽调物资和卖力经莹,岭南也不再是不毛之地,秦军有了更加坚定的稳定的大后方,一切形成了良性循环。

五月左右开始打,到了九月,秦军凭着精良武装设备和强悍战斗素质,在敌方队友的助攻下大军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势如破竹,已经基本上完成百越所有的土地收复。

但是译吁宋依旧跟只疯犬一样,拼着力气跟他们打游击野战,神出鬼没,不断趁着黑夜和山林扰袭,每每都要扯下秦军一块皮肉来,秦军这几天似乎也被他的凶狠吓到不再解甲弛弩,气势低迷,引得得知消息的译吁宋更是嚣张。

阿政听闻这个消息后,未有忧心忡忡,他反而松缓了面容。

琇莹坐在他身边和站着的蒙毅整理着奏书,准备一会发回咸阳。

琇莹见他看了战报后面色柔和,也偏头作出窥探模样,阿政直接递给了他。

他见了就笑,“郑伯克段于鄢。欲要杀之,必先纵之。”

蒙毅还是有点担忧的,琇莹察觉他心神不宁,便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解释道,“阿毅不用担心,蒙武将军已经摸清楚他的路数,竖起了耳朵,要来一场大胜,一举砍下他译吁宋的锐气。你就等着他的好消息吧。”

蒙毅松了口气,连忙抱拳施礼。

“臣失仪,请陛下和公子责罚。”

阿政没动,琇莹闻言却都呆了,他先扶起他,让他不用紧张,然后转头向阿政抱怨。

“阿兄,阿毅跟着你久了都沉稳了不少,没有少时肉乎乎跟我胡闹时活泼了。”

阿政听了他的抱怨,依旧是喜怒不形于色,只是轻扫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他那一眼不凶,也没有威压,只是他觉得琇莹的话让他不高兴,他也不能当众骂琇莹,故而只是扫了他一下罢了。

与朕何干,惯会平白污蔑

蒙毅只看见了他眼中的不满便立马跪下了,琇莹又给他扶起来了。

“没有事的,你快起来,阿兄骂我呢虽然不知道骂得是什么,但我猜应该是空口白牙污蔑人清白,法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不要动不动就跪,阿兄很是喜欢你。你做侍中时,他跟你同寝同食,我当时在楚地都嫉妒得咬碎了好几张纸。”

公子,你少说两句吧

蒙毅本来就不敢动,现在他瞠目结舌,更不敢动了。

他第一次知道为什么李大人说公子是大秦第一拱火人了,公子那嘴好像总能有让陛下生气的威力。

李斯大人,真知灼见,诚不欺我。

果然,阿政让蒙毅起来,指着门示意琇莹滚出去。

琇莹就笑,直接就倒在奏书堆里,滚到阿政脚边,直接像没骨头一手托腮,一边添了杯茶哄他。

“滚完了,滚不出去。”

阿政抿了口茶,让他赶快收拾,别贫嘴。

琇莹点头。

蒙毅收拾奏书时,不由想起李大人又一句话,在陛下面前,公子是一点脸都不要的。

李大人,不愧是跟公子和陛下呆着最久的第三人,我辈楷模。

确实是如琇莹所说,蒙武以弱示外,引得愈发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译吁宋直接带人夜袭,可惜这次他再也不是来去如风了,他被早织好的大网困住了,成了笼中的困兽。

他一被抓,西瓯的那些封君群龙无首,竟内斗赶来,被蒙武带着十万秦军一一碾碎了。

阿政随后在岭南设立桂林、象郡、南海等三郡,岭南正式被纳入大秦帝国版图,为大秦增加100多万平方公里领土。

他依照与六国相同的办法,置郡守,分土地,定法律,迁秦人。

这场仗由于琇莹的前期准备,几乎没废多大力气,是一场碾压局。加上西瓯的压迫,他们在百越人眼中就是神兵天降,各项政策推行几乎受不到任何阻挡。

译吁宋被抓后,由于不敢承认自己的失败加上五石散的功效彻底疯了,见到清瘦俊雅的男子一会呼先生,一会要杀人,实在是令人厌恶。

琇莹再次见到他是在阿政带他赴庆功宴,他和一些被生擒的西瓯贵族作为战利品,被蒙武将军放到了犀角象齿、翡翠珠玑中。

他坐在囚车里被捆得结结实实,他原本喃喃自语,却在见到琇莹时发出高声的怒吼。

木制的囚车被他撞得吱呀作响,他蓬头垢面像只困兽,死死的盯着琇莹,狰狞又可怕。

“先生,我对你那么好你却

敢跑寡人杀了你”

阿政听见了他的话皱起了眉,让人把他拖下去。

琇莹却是听了先生后,下意识地在高台上偏过了头低眉一顾,虽然很快扭了头,但却让他忽然安静了起来。

“先生是你啊,你这个骗子,骗子都是因为你”

他眸中还是浑浊的,却难得透了些难得清醒,他放声凄厉大笑,像是幼童一样声音尖利。

“先生,宋儿认出你了,你怎么不敢过来见见我啊你怕了,哈哈哈,你怕了”

琇莹再没回过头,士兵牵起了他的囚车,他却慌乱的在囚车中大叫,“放肆,我要见先生,谁敢拦寡人先生身边的人只能是寡人”

阿政的眉头紧锁,越皱越狠,望向译吁宋的目光像含了刀剑。

放肆,竟敢欲对琇莹行不轨之事,该杀

士兵上前给他口中塞上了布,又给了他一巴掌,让他安静。

“不准对璨公子不敬。”

他却依旧像蛆一样向前蠕动,想离琇莹的方向近一点。

“先生,先生”

他的手脚都磨出了血,却还是要去琇莹身边,他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他的先生回来了他的身边,他的云终于落回了他的身边,轻笑着摸他的脑袋。

“宋儿莫忧,先生帮你。”

他的眼睛忽然温柔炽热起来,初见时的心跳忽然又一次重归身体,血液重新流淌起来。

“先生若梨花娇,寡人甚喜。”

一大口血喷出,他的头无力垂下。

阿政派出的人抽出了刀,才回去复了命。

琇莹得知后,就哦了一声,然后在内殿跟他暴怒的阿兄继续哭。

“他以为我是个只能依附他的碧萝,我以为他是一把正常的刀,所以双方都没摸清楚底细就合作了。也有可能我皮相确实是不错,他们都以为我是柔弱不能自理,只要施舍点感情,我就得安心依附,一心为他们谋划了。”

“后来越合作,我发现他蠢,他发现我有刺,他想拨刺,用感情征服我。我想让他听话,用感情麻痹他让他继续为我所用。所以才有那些个柔声细语。阿兄莫气了。”

阿政消没消气不知道,但他那破了洞的身子多年亏损,又配上连日劳累加悲痛过度直接躲大殿上了,连日高烧不退,要不是青邑连夜施针,差点小命就没了。

但他还是倔,醒来时,就躺在床上跟他阿兄解释。

“计划都干一半了怎么可能放弃”

阿政快被他突然倒地吓死了,现在再听他说这件事,无名火又起,他的手指轻敲床面,一声一声。

“朕气得是你明知他的心思龌龊,竟敢还敢引诱于他。他若不惧病也要强迫于你,你要怎么办秦琇莹,你给朕躺好,等药来,吃药”

琇莹低下头,又想掉眼泪,然后被阿政捏住了脸。

“哭哭哭,就知道哭,不准哭,惯会以弱凌强,霸道,逆子”

琇莹扒在他身上,他满心的委屈。他是一棵长在阿兄身上的小树,阿兄不要如此说他。

“你不要那么苛责我。我难受。”

阿政闻言想拧他的耳朵,但只摸了摸他的额头,“一会喝药,你休养好了再回咸阳。”

算了,不说了,是他这次失察,下次不会了,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出现在琇莹面前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