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战士吃完了，韩亮拿过她的碗舀一口来吃，说：“妇女煮炊，毕竟胜男子多矣。然徒步行军，水最要紧；水若充足，食盐多加无妨。”</P>

几个战士边坐着吃，边说：“谢谢韩将军。”</P>

这些人跟没大没小的林凤仪在一起惯了，已经忘记长官来要起立；韩亮也觉得无所谓。</P>

一整天的疲劳，让有些战士们吃完倒地就睡着。</P>

段平等人巡视时发现这种状况，要高思去召集队长们，要求战士一定要收拾完毕才能睡，不然第二天早上会拖很久才能出发；而且一定要进营帐睡，不然明天会增加很多病号。</P>

段平等人已经改了林凤仪原来的七组编制，以部伍方式分成十六队。</P>

等到所有人都进营帐睡下，林凤仪看时间，猎户座都快下山了。</P>

第二天天快亮时，战士们依照北坑营区的军号起床，拆卸营帐自然又是全营区里最慢的，更不要提拆到一半时会发现有人还睡在里面。</P>

状况不多，大部份农家女子，又经过二十几天的训练，问题不大。</P>

但队长们反应，还是有战士这个腿痛，那个脚痛，这个膝盖痛，那个又全身不能动。</P>

林凤仪不想在整个北坑营区的士兵们面前处理这个问题，硬是要大家出发，先走一段。</P>

然而等到收拾完毕、真的能出发时，太阳已经很高了，显然今天要到天黑才能走到预定的宿营地。</P>

二百人，歪歪斜斜地离开北坑营区，走在埔州乡间的道路上。</P>

第一天，大家还会东张西望，看商家，看房子，看风景，看田间作物；现在已经没有人会抬头，连转头的力气都懒。</P>

甚至连要上个厕所，都不想走太远。</P>

终于到了休息的时候，林凤仪要高思集合大家坐在一起，对大家说话：</P>

“我知道有人很累，有人很痛，有人很想放弃。这时候，大家要想想那天我在广场跟大家说的话。</P>

我早说过，你一定会想放弃，会这样想很正常，不是你的错。</P>

但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P>

如果你不走，我们只好让你上推车，让其他也很累的姐妹推着你；或者我们只好让你上马，那马背上的东西就要卸下来，让其他已经很累的姐妹来背。</P>

我们不会丢下你，我们会把你当成我们的负担。</P>

所以，请你再撑久一点，一定到真的没办法的时候，才可以上马上车；你要告诉自己，我可以放弃，但是我等到下一次休息再放弃。</P>

等到下一次休息的时候，请你也再一次告诉自己，我还可以再走半个时辰；我再多走半个时辰才放弃。”</P>

已经有人哭出来了，但还是点点头。出发的时候，好几个人像林凤仪当初骑快马到曲阳那次一样，膝盖几乎无法弯曲，两腿打直地走。</P>

终于走完一整天，尽管有人边哭边走，但没有人上马。</P>

这一夜扎营时，客座教练拿出带着的针，让大家互相刺破脚底的水泡；扬风磨了药给大家涂。还有力气的人，让别人趴着，跪或踩在别人背上，舒散彼此的筋骨。</P>

好几个卫哨站着站着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