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点多。五膄官船,业已装满,”
“小的私自做主,租了七八辆马车,让李逵将军,派了一队骑兵沿途护送,先行发往江宁老家,”
“小的自知有罪,请老爷责罚。”
赖升言辞恳切,一点不似作假。
只是,贾玳惯是亲操权柄,不假他人之手。
今日,因这事,赖升便指能挥动他麾下大将,来日,岂不变本加厉,学田齐代姜齐故事?
此风不可长!
“你自去领二十板子!”
贾玳说的云淡风轻,却把赖升唬了个半死,原本红润的脸颊,变的煞白无比,“是,小的领命!”
赖升恭敬一叩首,便踉跄着出去了,倒把个花珍珠,弄的不知所措。
她偶尔也是这般,仗着是贾玳房里伺候的丫鬟,一些小事,便忖度贾玳之意,暗中行事。
只是,今日一见赖升的下场,花珍珠便惶惶不可终日,担心的要死。
……
午时三刻,日头偏西,大地阳起最盛之时。
扬州码头,白帛飘飘,便连扬州城头,亦是白色的海洋。
随着一声号子,在扬州码头,悠扬的响起。
岸边的和尚、道士,立刻摇起了法器,嘴里念念有词。
余音绕梁,如登仙境。
贾代化、贾代善之灵居中,另一块漆黑楠木灵位,便是贾玳的“爹”——贾敷的。
贾敷才十三岁,便一病夭折了。
按贾家的祖制,他的棺椁是进不了,江宁祖茔的。
奈何,贾代化一直对贾敷疼爱有加,不忍他被跑尸荒野,随意埋葬在乱葬岗。
是以,贾敷之灵便一直停留在铁槛寺。
等到,贾玳被过继到他名下,贾敷才得以金陵贾氏长房之名,归葬祖茔。
今日,贾玳携了秦可卿,便是跪在贾敷的棺椁前,受扬州万千士绅祭拜,荣光无比。
较之贾代善灵前的凄凉,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把个贾珠、贾琏,尴尬的要死。
明明,贾代善才是荣国公,地位最高。
但,谁教他的子孙不肖,如今在朝有实职在身的,仅有贾政一人尔,还是个正六品工部主事,富贵闲人一个,不中用。
哪儿及得上贾玳,“皇命钦差”,领大兵南下,助林如海扫平盐政,清理不法。
里边的真相如何,旁人无从得知,但,谣言传的这般广,本着和气生财的原则,多少官面上的人物,皆是敬着贾玳,对他礼让三分。
远在神京的泰康帝,也是没想到,贾玳反水会来的这么快,把个算盘打错了,白白给了贾玳机会,一路南下,一路收拢贾府旧部,
本来奔溃的势力,重新靠上了贾玳这杆大旗之上。
其威势,比之东西二府的老主子尚在时,也不遑多让了。
“将军一路风尘,还请节哀!”
在贾代化、贾敷灵前,各上了一炷香,虔诚地拜了三拜,刘知府便对着披麻戴孝的贾玳,就是躬身一拜。
比仙逝的贾代化、贾敷,还要诚恳三分。
贾玳回了一礼,“刘大人前来吊唁,贾府感激不尽。”
等到扬州士绅祭奠完,太阳已是下山,来到了日暮时分。
贾玳只得再停船一日,明日早起出发前往江宁。
算算日子,他们应是三月初三的傍晚,便能赶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