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王道士:功垂百世 历史罪人3(2 / 2)

据当时甘肃地方官许承尧说:“清学部乃遣人辇其经入都,号五千卷,然佳者寥寥,又皆割裂充数。其留于武威、张掖、皋兰者不少,皆精整”。1913年,许承尧在兰州买到了二百多卷敦煌藏经。类似记载还有很多,无不说明着这批宝藏多舛的命运。

接下来就是雁过留声,一路上层层扒皮,押运官何彦升(一说傅宝书、武相臣)路上连偷带卖的还不算,到了北京后直接把车赶进了儿子何震彝的家里,让儿子找来亲家李盛铎、刘廷琛、方尔谦等人,快快快,内部福利来一拨,挑一轮先。这帮家伙挑出来不少珍宝以后,眼看数量也对不上了啊,于是就把大量完整的经卷一撕两半、三半,边撕边窃笑不止,哎哎哎,差不多了,别再撕了,再撕就多了。就这样,最后进了京师图书馆的只有8679件(一说8697卷,显然有一个是错误的),不足藏经洞全部五万件的五分之一。后来,这批被私留下来的文物基本上都被这帮人私藏起来,也有一批卖给日本人,比如李盛铎曾经一次性以八万日元卖给日本人432卷写经,真是“厂肆出售不绝也”。这就是一个民族的悲哀,外国人视若珍宝,请进了国家博物馆里的东西,被这些国人糟蹋至如此,不知道余秋雨会给这些人安上一个什么词。

道友会问了,这么明显、这么明目张胆地行为上面人都瞎了,看不出来吗?还真有人发现了,发现人就是宝熙,于是写了份折子上去。当时倒是把傅宝书扣下来了,不过道友们想一想1911年多乱啊,学生罢课,工人罢工,南方打仗,俄国人来捣乱。最主要的是那年是辛亥年,发生了辛亥革命,皇帝哪有闲心管这么件小事儿啊,所以最终就不了了之,傅宝书直接回了甘肃。

至此,前后历时9年之久的藏经洞事件总算告一段落,但是并没有结束。

上面不是说王道士因为气愤银子没到手,私藏了一批经卷嘛。那天他从县里回来以后,赶在官府来搬经卷之前,请人做了两个大木桶,把一些经卷装进去,然后套在柱子上,连钉再锢,弄得相当结实。最后又用油漆彩画,这样就制作出来两个转经筒。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来运经的官员知道了,可是眼看拆这两个大桶实在是太麻烦就没理会,只是在上面盖了两个大印,让王道士好好看管。1911年9月30日,新任知县申瑞元还曾经专门来看过这两个木桶,看到大印没被动过,也没仔细检查,只是命令王道士好生看管就回去。

1912年,日本人桔瑞超、吉川小一郞等人来敦煌,王道士从大木桶里取出来四百多卷经卷卖给了他们。

1914年3月,斯坦因再次来到敦煌,王道士对这位老朋友非常热情,对他炫耀自己多年来的成绩,“王道士给我拿来了账本,仔细地记着我捐给他的银子总数,十分自豪地对我说,石窟前的那些新盖的寺庙和寮房都是用我捐的银子盖的。还说我很仗义。”

他还告诉斯坦因,当年朝廷来拉走那些藏经时根本没当回事儿,也没登记数量,粗粗打捆就装车,到敦煌衙门口就被人偷了不少,沿途也不知道又丢了多少。

当讲完了这几年的事情以后,斯坦因急忙用500两银子从王道士手里买了五百多件写本和佛画,不用说,王道士又拆开了大木桶。在回程的路上,斯坦因又一路上四处收集了一些流出的经卷。1915年,斯坦因带着这些经卷连同这次考察的收获共182箱离开了新疆。

1914年8月20日,俄国人奥登堡来到敦煌,又低价从王道士和周围居民手里买走了三百多件经卷。

王道士的外贸生意如此红火,消息终于传了出去,所以1919年甘肃教育厅给敦煌县下过一次命令,让他们把所有藏经送到省图书馆里来,发令人是当时的省教育厅长阎士璘。当时的敦煌劝学所倒时不时的派人去找王道士,但是王道士坚决不同意运走,笑话,你们又不给钱,还不如卖给外国人呢。

第二年,阎士璘又派人去敦煌督办此事,6月17日到达敦煌,由劝学所所长朱文镇等人带着来到莫高窟。当时打开藏经洞后,发现还有成捆的藏文写经94捆,重405斤。

王道士当然还是不同意拿走这些经卷,反复谈判给他留下了90捆,依旧封存起来,兰州来的人带回去一捆,敦煌劝学所带走3捆。

实际上,如果北京拨来的银子如果能够给了王道士,被他藏下来的这批经卷也不至于又流失海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