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指引我来到你身边

不羁的心从此降落

成长的道路如此辛苦

你却是我无法割舍的美好

莫失莫忘，相离相守

我们注定成为一生的羁绊

2005年3月27日

莫伶俜又梦到了那个雪后初晴的午后。

他们一家四口漫步在纯白色的世界里，雪地上留下一连串深深浅浅的脚印。莫海亮抱着年幼的莫弱，丹华牵着活泼好动的莫伶俜，欢笑声此起彼伏。寒冷的空气中，一家人相亲相爱的画面就似一副动人的画卷，唯美温情。

“现在，我们伶俜是可是5岁的漂亮女生了，要多吃点才能快点长大。”丹华将鬓角的发丝拢到耳后，低头问身旁的小伶俜：“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

莫伶俜轱辘着眼珠子思索，撒娇说道：“我要吃鱼，我最喜欢吃鱼了。”

丹华帮她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好，等下咱们就去买鱼。”

“太好了，妈妈要说话算数，不买鱼不许回家。”

莫海亮宠溺地看着身旁的二人，幸福之情溢于言表，“丹华，你别太惯着她了，小孩子就是容易惯坏。这大雪天的，她说生日礼物要连衣裙，你就满大街给她找连衣裙，说要吃什么，你就去买什么，哪有这么惯孩子的。”

丹华笑笑，两个浅浅的笑涡像梨花一样绽放在嘴角，“小孩子吃东西和过生日要礼物都是正当要求嘛，咱们应该满足。”

街的对面有小贩在卖氢气球。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雪地里格外扎眼，莫伶俜一下子就被那鲜艳的色彩吸引住了。她扯了扯丹华的衣角，指着气球说道：“妈妈，我要那个！”

丹华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好，妈妈这就去帮你买气球，你乖乖的，不要乱跑哦。”

街道上不时有汽车呼啸而过，在雪地上留下一条条看不见尽头的车辙。丹华穿过那些笔直伸向远方的痕迹，一口气买了好几只气球回来。她将一只气球系在莫弱手上，又将另外几只交由莫伶俜掌管。

莫伶俜接过气球，高兴地在雪地上蹦蹦跳跳。莫海亮怀抱中的莫弱满眼好奇，摆弄着绑气球的细线，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得圆圆的。

一不留神，莫伶俜手中的气球飞了。她毫无心理准备，下意识地向气球飘走的方向追赶而去，一边追赶一边哭泣。

一辆汽车从她身旁擦肩而过，莫海亮吓得脑袋一阵空白，丹华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伶俜，快回来！”莫伶俜跳着脚，对紧抓住她的丹华说道：“妈妈，你快去帮我追气球，快点去追气球！”

丹华将她拉到路边，“妈妈这就去帮你追气球，你乖乖地待在这儿，哪儿也不要去。”说完，她撒开步子，不懈怠地向淘气的气球追去。

莫伶俜没有放弃，像滚动的火焰追在丹华身后。然而，地面的积雪限制了她的速度，她每跑一步都十分费力。毫无悬念的，她在跑出一段距离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就在她准备站起来再次发力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刺破了雪地的宁静。她忽然感觉脑袋有些发懵，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氤氲缠绕。

发出刹车声的地方渐渐围满了人群。等到莫伶俜跌跌撞撞赶到人群之中时，莫海亮也抱着莫弱刚刚赶到。看到丹华仰躺在雪地里的那一刻，莫海亮一下子便跪倒在了地上。莫伶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还那么活灵活现的一个人，此刻就这样了无生息地躺在了雪地上。汩汩的鲜血从她身后漫出，将刺眼的白色世界点缀出一片诡异的红。

莫伶俜一下子便从睡梦中惊醒。

窗外黎明乍现，大地笼罩在一片熹微的晨光之中。莫伶俜惊魂未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对面床上的莫弱正安然地睡着，微亮微凉的晨光落在她脸上，印出恬静的面容。

往事不曾退却，莫伶俜忽然感到心中阵阵发寒，不可遏制地哭了起来。妈妈，你答应我要把气球追回来的，可你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许是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宁静的黎明里格外突兀，被侵扰的莫弱轻轻翻了个身。莫伶俜停止哭泣，望着妹妹的身影再也无法入睡。莫弱已经十岁半了。她依旧留着齐耳短发，天真无邪的睡容煞是可爱。

莫伶俜至今都无法相信，她和妹妹曾亲身经历过一场死亡。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这样，她就能在梦醒之后继续拉着那个女人的手，向她撒娇，或是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