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舒笑而不言,抬手请南阳王进屋,命人奉上茶来。</P>
刚落坐,南阳王便让不为递上一长条状的红漆木盒子,打开取出一架卷轴,示意沈望舒亲启。</P>
沈望舒微微一笑,就势接过,缓缓展开半寸,就已有了思绪,“这是的顾恺之的《洛神赋图》?”</P>
“不是好东西又怎好给您送来,只要先生不嫌弃才是真的。”</P>
他端起茶盏轻呷,抿出一副得意的滋味,“亏上次是听了先生的劝,才用中秋晚宴一事挽回了父皇的心意,这次又是仰仗先生,孤才免受李睿之死的怨债,此番不仅是为先生祝寿,更多是道谢。”</P>
沈望舒声色不动,“为殿下效力是邹某的本分。”</P>
南阳王笑了笑,不觉环顾四周,“一直看着先生的园子质朴拙屈,离城中偏远了些,不如孤替先生再择一处新居所,离王府近些,也方便往后我们互相讨教。”</P>
沈望舒依旧无波无动,“斯是陋室,惟吾德馨,我生性喜欢清净之地,就不劳驾殿下破费了。”</P>
“先生园中奴仆甚少,孤有几个丫头,姿色不错,调教得也极好,先生不嫌弃的话……”</P>
“多谢殿下好意,”沈望舒欠身道,“邹某是江湖人,且尚未娶妻,不太习惯由婢女服侍。这些都是伺候我的老人,我也听用得惯,若日后有什么不足之处,我再向殿下讨要。”</P>
南阳王有些踌躇,邹忌平这个人既不爱钱财,也不爱美色,手上的礼送不出去,往后再提什么意见也不好再开口。</P>
沈望舒看出了他的想法,“殿下有疑问请随便说。”</P>
南阳王见他爽朗提出,便也不才谦让,索性把自己怀疑全部和盘托出,“虽说李睿一案已定,但是孤还是有些好奇,明明是普通刑案,却牵扯到数名朝臣巨绅卷在其中,甚至济阴王和孤,袁中贯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本事?”</P>
这点不仅南阳王疑惑,连沈望舒和媞祯都疑惑,但按着南阳王自己想法,八成怕是慎郡王是幕后推手,毕竟有田曹部在先,他也不得不设防。</P>
沈望舒故作满面恍然状,顺着他的思路表现出来关切之情,“殿下是觉得慎郡王早已与袁中贯苟合?”</P>
说到这里,南阳王到底愤愤,连手指尖的茶盏都气得踉踉跄跄,“不是慎郡王那能是谁蓄意拉本王下水,就是济阴王在作怪,一个跟孤抗争多年,一个又是曾经的端慧太子,哪个是肯甘心的?”</P>
南阳王这番圆滑谨慎,正中沈望舒的下怀,心中不由一笑,“若是以这二人为始作俑者,慎郡王图的是处置而后快,而济阴王图的却是自救,一个有心有意,一个有意无心,其实有时真真假假,殿下也未必非要分得那么清楚。”</P>
只见南阳王互相向他揖了一礼,“还请先生赐教。”</P>
沈望舒凝目看了他半晌,轻启唇,“如今之际,殿下最缺的是帮手,济阴王虽然不才,但到底是先帝之子,身份贵重,在朝廷之上有一定话语权,若是殿下心怀宽广结交于他,对殿下的事业也是一助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