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大炎各地的武者在玉门的擂台上挥洒汗水，奋力搏杀，直到决出最后的胜者——然后这胜者就有了一次与重岳交手的机会。</P>
湛月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还没有人上去，空空如也的擂台，感慨了一声。</P>
“可惜了。”</P>
可惜的是，这种赛事，在几十年后就取消了。</P>
如果这种四年一次的赛事在1090年左右还存在的话，槐天裴（槐琥的爹）就不会抛下槐琥，在玉门隐姓埋名近十年，只为了和重岳交一次手，造成了槐琥家庭的不幸——虽然这事儿99%都是槐天裴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的问题。</P>
年听到湛月的感慨，不明所以地看向他。</P>
“怎么了？是可惜自己不能上台？嘛，要是早点来也许还能报上名——不过咱们可以四年后再来。”</P>
湛月赶紧摆摆手，摇头拒绝。</P>
“别介，我可不想和重岳互殴，再说了，我这身手，还是别上去丢人了吧。”</P>
没办法，除了在术法方面的极端的天份，他在其他方面的天赋和普通人一模一样，纯粹在【武术】 这方面和人比较，他绝对排不上号。</P>
湛月的强大之前只纯粹的仰仗他的源石技艺，现在他的强大最多也就加上一个来自于海嗣的权能和同样来自海嗣的强大身体。</P>
“也是，”年失望地撇了撇嘴，她似乎很希望湛月能够上去打架，顺带着和重岳交手，“那咱们还是就当个看客吧。”</P>
湛月和年虽然是赶在了在武者大会前到了场地，但毕竟是颇负盛名的活动，又是玉门这个边塞城市难得的大型娱乐活动，很多人昨天都已经抢好位子了，现在的话，观众席上已经没有位子了。</P>
不过这也拦不住年，她随手从【天地烘炉】中拉出来两张椅子，搬到一处较高点，坐下。</P>
虽然远了点，但以她的视力，这点距离无所谓，她仍然能够清清楚楚地看清楚擂台上每一处细节。</P>
湛月自然是跟着她坐下，不过，他的注意力倒没有放在低处的擂台上，而是坐在那里，一脸平静（呆滞）地想着一些事情。</P>
譬如，《自在极意功》的事情。</P>
湛月接受过“帝”的完整教学——虽然说没学会，但好歹也是很重要的记忆，因此没有封存起来，现在仔细回想之下，湛月挑挑拣拣着自己能教的部分。</P>
关于“武”方面的技巧，他是真不行，但这不能代表他无法在学习《自在极意功》这件事上帮到重岳。</P>
《自在极意功》，不仅是一门武功，更是一个精妙的术法大全。</P>
如何调动身体中的能量？如何感受并利用周遭环境乃至空气中的稀薄源石能量？甚至，如何控制敌人体内的源石能量运转？</P>
最后一点——那只是个理念，是帝这个开创者都还没达到的境界，那有些夸张了，如果真能达到那一点，那任何术士乃至任何以源石能量为基础的设备啊，术法啊之类的，对于《自在极意功》的大成者都是浮云。</P>
不过，虽然帝没能达到那种境界，但好歹也是开创出了一个基于这个理念的术法——“万睛”。</P>
意为，在这个术法笼罩下，所有敌人体内的源石能量流向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就像有一万只眼睛在帮助他看一样。</P>
更有“镜破”，意为，在“万睛”看破了敌人的能量走向后，将这种走向完全复制过来，凭空学会敌人的源石技艺，让人如同照镜子一般，再凭借自己的其他能力，达到将敌人击破的地步。</P>
值得一提的是，就算是依赖于个人体质的个人源石技艺，帝也能复制个七七八八过去。</P>
虽然是个山寨版，但也有完全版的七分威能，可以说是惊为天人了。</P>
还有就是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完全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本能，即使对手速度完全压制于他，他也能以毫厘之差躲开所有攻击，将自己整个人化作恐怖的杀戮机器的术式。</P>
——这也是帝能在平常切磋中，能克服湛月的时间差优势，压着湛月打的原因。</P>
湛月也会这几招，但说实在的，“镜破”也许是他体质或者学岔了的问题，他复制过来的个人源石技艺完全没有半点威能，徒有其型，而其他两个术式对于他的战斗方式来说，几乎没什么用。</P>
这是令湛月印象深刻的，已经被开发出来的三个术式——除此之外，还有与那些武学配套的术式，像是《太极》篇里的“阴阳鱼”，《拳》篇里的“峥崩”——名字起的不明觉厉，但说实在的，就是一些辅助战斗的小术法。</P>
除了这些已经被开发出来的术式，《自在极意功》里的“理念”篇里提到了很多“理念中的”、“可以被后天学习而掌握的”术式，这些东西都只停于书面，或者实验的初级阶段，没能开发出来。</P>
譬如什么“一花菩提”——讲究的就是将人体的每一个细胞都锻炼起来，甚至考虑到了癌细胞的特性，从而达到让人体的力量无限制地增强的目的，在逆天程度上堪比湛月的“叠力”。</P>
又譬如什么“超频”——说的是将思维加速到能加速的极限，乃至超越光速，这个就更抽象了，湛月这个玩时间的都做不到这种事，所以，如果能成功的话，有什么效果也不太清楚，但想必一定恐怖无比。</P>
综上所述，《自在极意功》虽然不是前世的那个《自在极意功》，没能有那么恐怖的效果，但在某些方面上，逆天程度相差无几。</P>
——与之相对应的，湛月不好教。</P>
他自个儿都不会，教什么教。</P>
说起来，昨天也没仔细看，那竹籍里写了那几篇的内容……罢了，这武者大会过了再说吧。</P>
湛月收起思绪，从回忆中回到现实中来。</P>
“……玉门第六十七届武者大会，正式开幕！”</P>
刚回过神来，耳边就蓦地传来底下主持人的声音，与之相伴而来的，还有其他观众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P>
年也跟着嚎了一嗓子。</P>
这就开始了么？</P>
湛月看向缓缓走上擂台的两拨人。</P>
没错，两“拨”人。</P>
第一日的“海选阶段”，就是打群架，哪一边赢了，哪一边就留下来，而后被打乱，重新分组，再上擂台，直到只剩下100人。</P>
要是实力不错，但运气不行，队友不佳导致自己被淘汰出局，那也只能自怪倒霉，或者说自觉实力不足。</P>
毕竟实力要是真的强的话，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能把对面所有人打趴下。</P>
年看着第一场的两拨人乌拉拉冲到了一起，兴奋地喊起加油啦，也不知道她在给哪边加油。</P>
“噢，那边那个黑白头发的，不是铁意六合拳的传人吗？嚯，好家伙，一个人打七八个啊，这么猛，左边不是赢定了？”</P>
耳边传来懂行的观众的议论声。</P>
“嘿，这位老兄，我看未必，你要不看看那个那几个用扇子的？看清楚了没，那都是廉家武馆的弟子，一把铁扇子那是虎虎生风，在他们那边的武馆里打得无人不服，虽然说可能单个儿打不过那铁意六合拳的传人，但他们人多啊。”</P>
“嘁，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本事？”</P>
“哎呀，这也是海选的规矩嘛，要怪，也只能怪运气不好咯。”</P>
“第一轮就这么刺激？”</P>
耳边议论声不绝，但湛月的视线却未曾落在看客们议论的那几人身上，反而是投向了台上的一名存在感极低的壮汉。</P>
那是一个面相平平，存在感被特意压得薄弱无比，明明用着两把刚猛的大铁锤，但却无人重视他的人。</P>
湛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P>
在台上过了几轮厮杀，只剩下寥寥十数人的时候，湛月周围的看客中，总算有人注意到这名男子了。</P>
“诶？那不是孟铁锤吗？”</P>
“孟铁锤是谁？”</P>
“我家客栈里住的一个铁匠，平时也不吭声，窝在自己房间里，乒乒乓乓的……他一个打铁的，怎么还上擂台了？”</P>
“嚯，我看他底盘极稳，出手果断，气势沉稳，也不像一般人啊，李兄，这天下奇人异事何其多也，这孟铁锤，我看行啊。”</P>
湛月眨了眨眼，把目光挪到这俩“点评专家”头上。</P>
说的有水平啊。</P>
而且……</P>
湛月看向擂台上，正怒吼着把那几个廉家武馆的弟子一锤子打飞出去的孟铁锤。</P>
这不就是孟铁衣嘛。</P>
他后头某次武者大会一路赢到第二，和重岳交手后，误伤了看台上一位“贵人”，但却因此得到赏识，得到玉门城南的一家院子，从此在玉门落地生根，开了一家铁匠铺。</P>
是后头的，重岳的“老朋友”之一，也在原剧情里出场过。</P>
不过，这么早就在玉门打拼了吗？</P>
100年之后，这人还一副气血充沛的样子？</P>
只能说是泰拉人恐怖如斯了，真就人均小超人了呗。</P>
成熟期又短，寿命又长，某些神民种族啊，先民种族啊，若是寿终正寝的话，甚至能活上几百年。</P>
湛月感慨了一句，看了看自己。</P>
话说起来，他也就算了，毕竟得到了泰拉的【固定】，肉体长生不死，灵魂锚定，博士这个纯人类怎么做到活成个老不死的？</P>
前文明的科技？</P>
湛月晃了晃头，算了，懒得想，前文明的事儿，他不清楚，也不打算弄得很清楚。</P>
他又不是从前文明幸存下来的，他是穿越过来的。</P>
倒是博士……</P>
湛月看着站在擂台上，大声咆哮着宣示自己胜利的孟铁锤，眼底闪过一缕思索。</P>
那场刺杀……博士的嫌疑很大啊……</P>
啧。</P>
湛月烦恼地咂吧了下嘴，随后强迫自己暂时忘掉这些揣测，把注意力投到近在眼前的现实中去。</P>
算了算了，还是想想这次扭曲怎么做比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