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单？”狐允让疑惑地说，“我没有点单啊？”

“您不是按铃了吗？”

女人的声音空灵，将盆强硬地塞进狐允让怀里，力气大得狐允让难以抗拒：“下了单就不能退哦。”

“什么铃？”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重复道：“下了单就不能退哦。”

狐允让微皱起眉，女人：“祝您用餐愉快。”

她说完这句话依旧站在门口，双手在腹前交叠着，彬彬有礼的样子像个服务生。

狐允让关上门端着那盆肉走过去，重新放回了桌上。

怪物的针管不停地转动，像是嗅到了什么美餐，连带着身子也开始挣扎起来。

笼子撞墙发出剧烈的响动，瞳鬼捡了块石头丢过去，它又重新安静了。

狐允让走到瞳鬼身边慢慢坐了下来，男人的眼神一直盯着火光，半天也不眨一下眼皮。

门口那个怪异的女人跟瞳鬼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狐允让手捂嘴巴打了个哈欠，连生理泪水都被激出来一点。

看到女人的刹那，沈菊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

狐允让觉察到她的目光，问道：“您认识那个女人么？”

沈菊的指甲抠着掌心，在心里盘算了会，说：“不认识，但不能说完全不认识。”

狐允让探寻地看着她，沈菊：“我和大强一次砍柴回来时曾在隔壁家的门口看见过那个女人。”

一样的衣服，一样的帽子，一样的肉。

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沈菊和沈强藏在墙后往那处望时，女人突然回头，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们。

沈菊吓了一跳，忙带着儿子躲进屋内，好多天都不敢出门。

“那女人出现以后，我接连段时间都没看到他们家飘出的炊烟，再后来我和大强往他们窗口喊的时候，屋内已经没有回应了。”

沈菊往那肉瞄了一眼：“这是你们点的肉吗？”

狐允让还在思索按铃的事，默默摇了摇头。

小瑞抬头问沈菊，眼神里流露出渴望：“奶奶，那肉可以烤着吃么现在还有木头。”

生肉肥瘦相宜，红里带白，闻着不仅不膻，反而十分诱人。

饥肠辘辘的佘麻子很久没有看见过这么多食物了，他的口腔止不住地分泌出唾液。

沈菊也捂住了空瘪的肚子，但这盆肉来得实在太过诡异

“小瑞忍忍啊等雪停了奶奶就带你去找东西吃。”

屋子里已经没有食物了，这大雪一下，外面也找不到什么吃的。

沈菊嘴上说着劝慰的话，心里却很清楚，再这样下去，他们都得倒退个100年去啃树皮。

这肉确实香，狐允让思考期间频频不受控地往那儿瞟，肚子里像有馋虫在啃噬她的胃囊。

瞳鬼神态自若地掰着自己手臂的骨骼，看起来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狐允让只觉得有一团火从胃里烧至喉咙，正一步步地进攻她的大脑。

她口干舌燥地站起来，想逃离这块地方：“你们这里还有水么？”

水当然有的，门口就是淡水河，他们村里最不缺的就是水。

沈菊：“有的，请跟我来。”

里室就是厨房，大锅灶上结了一层霜花，灶台后面铺着稀疏的稻杆，已经可以依稀看见水泥地面。

摆碗筷的橱柜旁有一个水桶，沈菊掀开上面的木盖，拿了只水瓢开始舀。

她每次只舀一点点，来回好多次，才将那碗水递给狐允让：“姑娘，这是熟水，放心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