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换下官袍官靴,洗漱一番之后,却还是不见宋观舟回来,秦庆东张牙舞爪喊着,“快些去寻人啊,一会子菜凉了,白瞎我的心思。”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俏生生的声音。
“你急赤白咧,欲要寻谁?我与许姐姐老远就听到你嚷嚷不停,没有半分气度。”
秦庆东瞧着文令欢,颇为不在意。
“你再是慢些到,且吃残羹剩饭去吧。”
文令欢噗嗤一笑,“到了四嫂子这里,哪里容得我吃剩饭的道理,忍冬姐姐与许姐姐都是心灵手巧之人,随意做两样,就够我文四吃饱。”
秦庆东冷哼,“许姑娘心灵手巧,可不是与你做羹汤的。”
许淩俏连忙行礼说笑,“只要四姑娘不嫌弃就成,爱吃什么,吩咐就是。”
文令欢挽住她,笑咪咪道,“来日我们选个地儿小聚,姐姐做个拿手的,我也给你烤些肉菜,你且信我,我四下里走动,知道好些个吃法。”
许凌白这会子也起身让座,文令欢与他见礼,却听得许凌白笑道,“你们只是姐妹相聚,不与我们同行?”
文令欢眼珠子四转,神秘一笑。
片刻之后才摇了摇头,“当然不带你们。”
秦庆东招呼许凌白落座,“凌白兄莫要避嫌,左右都是亲近之人,她文四脑瓜子灵动,但要说带着许姑娘与观舟出去耍玩,也就是京城几个小庄子罢了。”
互相礼让落座,秦庆东折扇敲着桌案,“蝶舞,怎地你们少夫人不见了,四公子也跑了?”
蝶舞端着托盘入内,里头放着壮姑孟嫂赶制出来的枣花酥,这会子轻移到饭桌跟前,摆了碟子,方才说道,“四公子往院子外去了,说去寻四少夫人,奴原本要跟着,也被四公子打发回来。”
“啊呀呀,可别凉了我的席啊。”
说罢,亲自开始斟酒,文四端过一盏放到鼻尖深嗅,立时嫌弃,“你这酒寡淡得很嘛,敷衍了事。”
“十两银子一壶的状元红,你倒是嫌弃上了,一看就不识货。”
一听价格,文四立马改了笑脸,“是花娘子酿的?那是好酒!”转头同许淩俏耳语,“平日我都舍不得吃一壶,这秦二好生大方,咱今儿莫要与他节省,吃得尽兴就是。”
原来,秦庆东担心宋观舟多思多虑,想到昨儿刚到秦府的文四,并差阿鲁驾车去接。
文令欢本在陪着老夫人吃茶说笑,听得说是二公子差了裴四跟前的阿鲁来请,老太太与秦家大夫人并使她自管去。
“你与观舟素来投缘,本就是该去探她,既然二郎叫你,就莫要耽误。”
文令欢欲要婉拒,还被老夫人教导。
“好孩子,来日有你尽孝的时候,不急在这一刻,说来,你还待字闺中,说来则来,想去则去,莫要拘着自己。瞧着你大嫂,年轻时也是爱玩爱俏之人,可嫁到府上,管着我们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就是想去,也由不得她的腿脚。”
秦家大夫人立时笑道,“母亲心疼我我知道,四妹妹且去吧,韶华苑那里舒适些,听得二郎说观舟一直在盘账,你代我与老太太去瞧一眼,可是瘦了?”
文令欢带着丫鬟,上了公府来的马车。
阿鲁一路扬鞭催马,没多久并进了公府,直到落定,还不见宋观舟人影。
“四嫂子呢?”
秦庆东扶额,“季章去寻了,咱稍待片刻。”
莲花池畔,宋观舟立在水边许久,庆芳庆菲立着三五丈,也不敢靠近。